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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望原本刺痛的身子稍稍缓和,越是靠近风长栖,他越是跟常人无异。他当然知道这是为着什么,立在一边,不再言语。
“国师这是在要挟我?我能从冷宫逃出生天,那也是有国师帮忙护佑,那锦囊我至今还留着,如果国师在父皇面前多说什么,长栖也不介意玉石俱焚。”
这小妮子把所有人都视作异类,一张脸写满了倔强。
玉无望不吭声,别过身子,“你在冷宫数年,应该认识娑竹吧?”
娑竹?
那是冷宫的疯婆娘,平日里疯疯癫癫的,也不知进冷宫前是什么身份,长栖记得,当年她还问过阿娘娑竹身份,不论是花珑还是自家阿娘,都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只是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再也没见着她了。
冷宫那样艰苦,时常死人,是以她们都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现在听玉无望提及此事,不禁心下惶然。
“认得。”
“她是曦贵妃的人,一早留在冷宫,你的身世她或许知道几分。前些年耐不住冷宫艰辛,买通了守门侍卫,逃出生天。现如今又被曦贵妃找回来了,正在往耀京来的路上。行迹诡秘,不日进宫,万事小心。”
玉无望说完就径自去了,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风长栖怎么都想不通这玉无望怎么会三番两次相帮,又被娑竹的事情烦心,抄近路往云甯殿方向走去。
行至半路,就见天色晦暗,铅云低垂,风雪欲来。
不一会儿,大片大片的雪倾泻而下,阿春赶忙给风长栖带上大氅的帽子,轻声道:“主儿的身子才刚好些,要是再被冻着了,可就难办了,还是躲会儿雪吧,奴婢先往云甯殿去,叫他们担着肩舆来。”
哪儿那么娇气?
在冷宫什么苦都受着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刚走到云甯殿,眼看着那雪扑棱棱往下打着,愈发大了。
风长栖任由阿春搀扶着进了门,听着那雪片子打在琉璃瓦上,余下一串轻轻地沙沙声。雪下得绵密急促,不一会儿功夫,她再往外看,原本被宫人扫干净的青砖地上,又被铺了一层,软绵绵的,青一块白一块,像是铺在地上的棉花。婉箩跟阿春也不知是从哪儿来,两张脸都通红一片,外面的雪大片大片的刮,还夹杂着许多雪霰子,打在脸上久了,容易生冻疮。
去年的时候风长栖就生过一次,又疼又痒,十分磨人。
“我阿娘呢?”
她没瞧见花珑,心里又想着娑竹之事,眉头紧蹙。
“主儿,方才也没见着婉箩姊姊,可能是去了别的娘娘的宫里。”
这可能性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