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在长寿楼住了一天,已算是熟客。店小二见到他,也没在意,依旧忙着自己手上的活。
萧爻叫了一壶酒,点了几样菜,选个靠边的桌子坐了下来。正好看到天河老鬼和海沙大王在左边的一张桌子上吃酒。从两人说话的语调中,得知坐北面南的一人是海沙大王。海沙大王便是海沙帮的帮主,他并不姓海,姓沙,名叫沙忠定。腰间挂一柄泼风刀,很是显眼。沙忠定生得宽鼻阔口,眉粗眼大。脖颈中有一道刀疤。从年貌上看来,有四十多岁年纪。
坐南面北的那人是天河老鬼,天河老鬼是天河帮的帮主。名叫游天河,四十二岁,游天河身材瘦削,生得尖鼻细眼,腰间配着一柄千牛刀。
海沙帮和天河帮都是长江边上的帮派,天河帮管上游,海沙帮在下。慕容扫北名气很大,江湖中受过他恩惠的人很多,他这次过六十大寿,邀了不少江湖朋友。海沙帮和天河帮也都在相邀之列,两个帮主便只身南来,却在这长寿楼落脚。
那两人均不认得萧爻,也没在意他,自顾自的吃喝。萧爻吃过了饭,喝了些酒,将店钱一并付了。又转去后院,后院里十分清幽。萧爻见到那座八角亭,想到昨夜与郑月娥在水亭上说话的情景,停了停。当下绕进自己所住的那干房,闭目养起神来。
他昨天与于通海、屠大郎、段人举打过,真气耗损不小。坐在床沿上,运功调息。按照龙象心法上所记载的一门调气的法门。双膝盘定,舌抵上颚,心神守一。自丹田之内,提一口真气,在任脉诸穴上行了一遍,复又将真气引入丹田之中。
萧爻调理得一会儿,但觉得四肢百骸通暖舒泰,内力已得完恢复,神完气足,精神又倍加的活跃。眼看左右无事可做,就将那功法行了三遍,才停下来,一看已是夜间,正要睡下。
却听门外传来踏草的沙沙声,不像是蛇行,似乎是人。那人只在草头上一沾,隔了几丈远,才又踏在草上。这么几下过后,已去得老远。当是轻功绝顶的高手在此探访。萧爻耳力极强,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听便即明了。又听得那人在屋顶上行进,踏着瓦片,轻轻一点,稍一借力,便即消失不见。
萧爻暗道:“当有夜行人。却不知是谁?来此做什么?”留神听去,那人却没再来过,不知是去了,还是藏了起来。
又听得一行人自大厅里走来,来人共有三个。前面一人步履沉重,没有武功,像是店小二。后面两人步履轻缓些,像是身怀武功之人。萧爻却没那能耐,不能从步履中听出两人的武功家数。
店小二在前引路。只听他说道:“两位客官,请跟我到西厢房来,权且住上一晚。”却听海沙大王的声音说道:“老鬼,哎哟,今儿个酒多了点。先饱饱的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待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你去秦淮河边。”
天河老鬼醉醺醺地说道:“我早叫你少灌几碗,不就今儿晚上可以去了。”
海沙大王又说道:“看来你比我还想去啊,哈哈。今儿晚上可是去不了。如果去的话,只怕走到半路就睡着,明天、、、、、、明天再去,先睡觉。”
店小二去开了两道门,两人各自进了一间。不一会儿,已鼾声如雷。萧爻心道:“想是两人贪杯,多喝了些酒,去不了秦淮河,只好在长寿楼住下。”
过了一会儿,又听店小二引着两人走进后院。店小二说道:“两位客官,就请到这边安息。”萧爻一时并没睡着,透过窗缝瞧去,见店小二引着两人走到天河老鬼隔壁的房屋里去。
那两人均穿得十分整齐,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把三尺来长的鳄鱼剪,鳄鱼剪上钳有两排钢齿,十分锋利。此人头上长了两个憨包,就像牛角,十分显眼。
另外一个身材中等,眼如铜铃,声如洪钟。手里提着一柄五尺来长的钢叉,钢叉有三个刃口,尖利无比。店小二引两人入房,那两人跟在店小二后头。
那拿着鳄鱼剪的大汉走到屋子前面时,抱拳说道:“多谢霸兄相请,今晚且先睡一觉,明天为兄的回请你。”
提着钢叉的汉子‘嗷’的一声,打了个酒嗝。说道:“咱们兄弟俩还说这个,可就见外了。”
萧爻向两人看了看,但见两人脸上微红,都有了醉意。说话时,还喷着酒气,打着酒嗝。那情状模样就是喝多了,又吃得多,酒菜饭都压在胃上,要从咽喉里涌出来,令他要吐又吐不出来。店小二隔得远远的,像是怕被熏到。
拿鳄鱼剪的说道:“好说好说。霸兄,睡了。”
拿钢叉的汉子见店小二躲到一边。像是在回避自己,心头一怒,走过去,一把封住店小二的衣领,如老鹰抓小鸡般将他提在半空。怒喝道:“你奶奶的,你躲着老子干什么?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店小二不防这样也得罪了他,吓得魂不附体。忙说道:“客官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客官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