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啊阮青,你好大的胆子!
不错,不久前那道紧随阮青主仆二人的目光,正是贺玄。
今日他之所以出宫,为的便是避开宫中耳目,与牧安江商讨济北赈济一事。然而,刚刚窗前随意一撇,却牵引住他全部心神。
三年了,午夜梦回连阮青容貌都变得模糊,可再相见,他仍旧一眼认出她,哪怕是女扮男装。
阮青的出现彻底扰乱贺玄今日行程,直至乘舆入皇城才堪堪回神,随即便是恼怒。
他怎么了?
选秀又如何,与他有何关?他何苦紧巴巴赶回来?
两人早已了断,一切注定物是人非,纵相见也不过形同陌路……
阮青不知道自己一番玩耍,竟引得已经分手的前男友陷入苦闷与纠结,此时她已身心畅快的回到了小宅。
脱下男装换回薄衫,阮青大大舒了口气;
“还没三暑天呢便这般炎热,且这儿什么都没有,还是家里好。”同样换回女装的云烟一边抱怨,一边端来薄荷气泡水,“小姐跑一天也累了,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好买冰,将就用些薄荷水吧。”
为了研制气泡,阮青这位化学优等生费了好大工夫,经历无数次失败,耗时两年才堪堪成功了。薄荷气泡水清凉又解暑,主仆二人接连大灌好几口,总算清爽些。
“还是小姐有法子,这薄荷粉里掺杂了生姜、柑橘还有人丹草,用蒸馏过的水一泡,再添上会冒泡的粉,解热又润喉,再舒爽不过了。”云烟水润的大眼睛里写满佩服。
不止薄荷水,在云烟印象里,自家小姐仿佛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还时不时搞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云烟虽没见过大世面,但自家小姐的与众不同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家小姐本事大着呢,以后有你佩服的时候。”阮青倒是一点儿不谦虚,不过现下也没工夫跟她扯皮,当即话锋一转问道,“云茗回来没?还有文康,也不知宫那边打点如何了。”
云烟、云茗是自小服侍阮青的丫鬟,文康则是她五年前买回的小厮,而后悉心□□四年,一年前便安排入京了。
提起文康,云烟便忍不住抱怨道:“小姐您心也忒大了!我一直瞧着他不是安分人,您倒好,不仅派他入京,还把卖身契还了他,万一叛了,咱一家子都完蛋!”
不怪云烟危言耸听,虚冒名氏可是大罪,云烟向来与文康不对盘,如今没了契约束缚,自然更信不过他。
阮青笑着掐了掐云烟稚嫩的脸蛋,打趣道:“怎么,吃醋了?等你再长两岁,你家小姐不仅还你卖身契,还为你准备丰厚嫁妆,风风光光嫁出去呢!”
“小姐您胡说什么呢!”云烟急的直跺脚,双颊通红的叫嚣道,“我才不嫁人呢,我要陪您一辈子!”
阮青笑着摇摇头没在多言,至于云烟的担忧,她并未放在心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阮青敢把卖身契还给文康,自然信得过他。且安排文康入京,也不是为了应付选秀,这些话她并不打算告诉云烟。
实际上,阮青冒名顶替也是意外,她也没想到向来文静的大姐,竟然不声不响和男人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