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子里像缠绕着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两世为人,虽然她在外表上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女,但在内心里却已经是为人娘亲的妇人。
楚昕在她眼里,与其说是表哥,更像晚辈或者弟弟。
她愿意对他好,可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好。
杨妧竭力理清思绪,慢慢地说:“表哥,这是两码事。咱们是亲戚,是表兄妹,理应守望相助,如果你遇到为难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撒手不管?”
楚昕“哼”一声,紧接着她的话问:“现在是你为难,为什么就不让我管?我又不差这两千两银子。”
又来了!
楚昕好像专门会用她的话来反驳她。
杨妧想一想,假如换个位置,楚昕急需银钱,她会不会拿银子出来?
毫无疑问,她会!
遂释然地笑:“好,我收下。等以后我发财了,五倍十倍地还你。”
“我记着了,”楚昕得意地昂起下巴,黑亮的眼眸斜睨着杨妧,“那你赶紧把文书签好。”
杨妧将三份文书一一画押,待要摁指印时,楚昕先一步咬破食指,挤出几滴血珠。
他肌肤白净,殷红的血珠挂在指腹,有种怵目惊心的美。
杨妧还待犹豫,楚昕笑着催促,“快点摁,要不就干了,我还得再挤。”
杨妧抿抿唇,伸手蘸了他指腹血珠,在文书上摁了指印。
指印先是鲜红色,随即变得暗红。
楚昕伸出手指,“看看吧,这会儿已经凝了。”
他手指修长且匀称,拇指套一只绿玉扳指,虎口处布了层薄茧,看上去强壮而有力道。
杨妧不敢多瞧,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楚昕将两份文书折好,塞进怀里,笑道:“我回去了,你把房契和文书收好。明天早上李先驾车过来接你,我办完事直接去四条胡同找你。”
杨妧应着,送他离开,掩上院门落了锁,又将屋门上闩,对饭桌前仍在写写画画的杨婵道:“别写了,洗把脸早点睡觉,明天咱们去新家看看。”
走近前去端烛台,看到纸上横七竖八的几个字,“表哥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