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尘贼兮兮的绕到榻边,随手拿起个物件就帮盛澈扇着风降火气:“索性与陛下和好算了,陛下都纡尊降贵的当了男倌了,九爷总要给别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
盛澈偏偏头睨了他一眼:“你小子怎么是个颠三倒四的,前几日不还不让我搭理他吗,这时候倒是帮着说上好话了。”
正尘见元星抱着茶罐下去准备午膳了,凑近道:“我昨晚算是瞧明白了,陛下这是余情未了,不然也不会搁下宫里这一堆的事去千仙阁寻九爷。九爷也说了陛下惹不起,那咱如今也躲不起不是,那还不如就把陛下当成是男倌算了,及时行乐嘛!”
听闻此言,盛澈一骨碌坐起身,很是纳闷的看向他:“你小子今日怎么瞧着不对劲呀,前些日子不还硬气的跑赵倾城面前说我有怪癖,让他洁身自好些,如今这话倒是听着新鲜。”
正尘搓搓手,小声道:“我今早听宫里的人说,陛下又下令处死了几个奴才,乱棍打死的。陛下这性子实在骇人,九爷就不要以卵击石了。”
“又处死奴才了?打听到他们犯了什么事吗?”盛澈问道。
正尘扇子一阵猛摇:“问不出来,那些个奴才看我走近像是见了瘟神一样,我估摸着是和九爷有关。”
盛澈又叹了口气,估摸着是不是自己太过矫情了,毕竟赵倾城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再正常不过了,她这般模样显着气量小不说,更别提平日里他对自己的照拂了,话本里的恩人都讲究以身相许,也没见哪个让恩人以身相许的。
这几日她也时常开导自己,总不能让赵倾城守身如玉到断子绝孙吧,人家是天子,有大好的江山皇位等着继承。
况且从前那些妃子便已在他身边伺候,单论个先来后到也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的要求他只能陪自己睡,他又不是青楼姑娘指着她赏的银子赎身。
这么想着,盛澈竟然豁然开朗了些,心里的郁结也少了几分。
“你说的对!”她猛的站起身道。
正尘被吓得一个激灵,扇子都掉了,赶忙俯身去捡:“我说什么了?”
待正尘起身,盛澈十分正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呀,要及时行乐,莫要为些本不该企图的事多费心神。”
然后搭眼瞧见他手上的团扇,道:“走,咱们该去看看樱宁了。”
嗯?九爷这怎么也在学着陛下阴晴不定的了,方才不还唉声叹气后悔不迭的吗,现下瞧着怎么还挺晴朗的。
这厢还没等他寻思完,他家九爷已经提起裙摆一溜烟儿跑出了殿外。
不知为何,这次去惊蛰轩一路上盛澈都觉得很是不对劲,宫道上的奴才见到她跟见了鬼一样,跪的一个比一个快。话说正尘方才也是这套说辞,难道他们交泰殿里出来的人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到了惊蛰轩,盛澈连步子都不自觉轻缓了许多,生怕扰到樱宁静养。
前几日樱宁已经苏醒,只是身子比不得往常,已经孱弱的连惊蛰轩的院门都出不去了,初秋刚至,便开始咳嗽。
盛澈进到殿内,瞧见风兮寒正端坐在榻前给樱宁诊脉,一副老成持重又面无表情的模样,若是和他不熟悉又找他治病,恐怕都得以为自己将要命不久矣了。
见盛澈来了,樱宁苍白如纸的脸上随即显出了些气色,浅笑着从倚着的榻上坐起身:“小九你怎么来了?”
盛澈赶紧上前:“我来看你呀,这几日有些忙碌又怕打扰你休养便没敢过来,今儿天气好,我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