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维斯一直是一位狡猾的猎手。
他用话语试探人心,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人心复杂的末世,以包容世人的姿态成为唯一的“神明与归宿”。
但在沉静温和的面具之后是他欺骗与隐瞒的本能。
他出生于专门研究异能者的实验室,以独一无二的精神力天赋被赐予“阿尔忒弥斯”的假名,然后将生命奉献给了那场欺骗全人类的“梦想乡”计划。
但就算这样不坦诚的角色也一直有一个真诚的愿望——
如果能活下去就好了。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雌父!”
身形瘦小的幼崽死死缠上路过的雌虫的小腿,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因为跪伏的姿势沾满了沙石,额头也被尖锐的石块刺满血丝。
那双理应拥有天真与快乐的褐色眼眸只剩下了麻木与绝望,身体却依旧麻木地试图留住每一个在赌坊门口路过的虫族。
但这并没有赢得过路的雌虫一点怜悯。面露凶光的雌虫不耐地把他撕扯到一边,那双冷漠的眼睛对这种跪地乞怜的行为嗤之以鼻。
“这里可没有什么多余的好心留给一具尸体。”
因为跪伏太久没了力气,连神志也逐渐昏沉的幼崽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话,他因撕裂而沙哑的声音只剩下麻木地重复声。
“求求您!求求您!”
他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被甩到一边,也不记得周围传来多少次污言秽语。他的脊背早已在无数次践踏中坍塌弯折,更不用说尊严与生命。
可他依旧在一次次被甩开时试图爬起,瘦弱的手臂撑在布满沙砾的地面上一点一点挪动。
“求求您!”
他向从门口走进来的身影缓缓挪动。他越发昏沉的意识已经无法支撑他继续寻找那个可能有最后一点好心的虫族,但在赌坊里生死未卜的雌父让他不能放弃这最后一点可能性。
那具瘦弱而血肉模糊的身体缓慢地一点点向越发接近的身影挪动,可那个背影已经大跨步准备向赌坊门口走去。
“求求您!”
最后一串短促的呼唤从他嘴里发出,他费尽最后一点力气向那个方向抬起头。
而这一次一只粗糙而宽大的掌心托住了他。
他颤抖地试图乞求最后一点希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疤痕纵横的脸。
那双眼睛里没有怜悯与善意,有的只是冰冷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