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维斯这一觉一直睡到日落西斜,古堡里剩下的侍者开始勤勤恳恳准备晚饭的时候都没有醒。
弥加在调动现有的人手维持古堡正常运转后又来了一次。
他倦倦地抬了一下眼皮,示意旁边的医生解释为什么只是处于正常睡眠的雄虫用外力完全叫不醒。
“检查报告的结果真的只是摄入少量安眠药物的正常睡眠。”
医生愁眉苦脸地抬手叫屈,“这种药物的原料叫做安眠花,它的精神力安定作用哪怕对于雄虫来说,也只是让对方做个好梦的剂量。”
那又怎么会让雄虫昏睡不醒呢?
决定曲线救国去给雄虫调配药物的医生把还有其他事情处理的弥加一起带走了。
刚刚热闹的陪护小队现在只剩下了安静靠在窗边看风景的莫林。
无风的黄昏里,又高又柴的灰色花朵在夕阳下独自落寞。
莫林将黄金熔铸的瞳孔从花园里移开,不动声色地转向了阿尔维斯。
听到对方极浅却极稳的呼吸,雌虫良久不曾波动的情绪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为什么还没醒呢?
从意识凝聚开始就不记得自己身处何方的阿尔维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所有他曾经看到过的记忆和属于他自己的两辈子回忆一起蜗居在一个精神域里,所以他勉勉强强可以原谅自己有时候会记不清一些东西或者记混一些东西。
精神域里四面泛光的金属墙壁是他所熟悉的,他从冰冷的铁床上翻下,将四肢上用来观测的仪器熟练地摘去。
“阿尔。”
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前响起,阿尔看向那张斯文温和的脸。这位从他出生以来就负责“梦想乡”计划的研究员目光里是笑意可见的满意与自信。
“你的精神力又突破了一个极限,我有预感,再过几年你就可以超越你的父亲,作为计划最合适的人选成为末世真正的救世主…”
十六岁的阿尔身上的情绪还没有多少掩饰。他自幼出生在这座实验室里,走的是被规划好的人生路线,和那个被偷走基因链的父亲只见过廖廖几面。
他知道他很强。
也知道“父亲”很不听话。
精神系的最强异能者“凛”对于这所实验室是永恒的麻烦。因为他的精神力像是最锋利的尖刀轻易可以刺破每个人心里藏着的秘密。
对比起来阿尔的精神力就听话多了。如月色一般冰凉柔和、轻易把人带进虚幻的精神力,才是“梦想乡”计划真正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