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中一连平静了五六天,过于沉寂中陈健每天都在给他们讲道理:敌人撑不了几天就会撤走。
因为陈健的一贯正确,城中众人并没有因为围城而恐慌,每日生活依旧,偶尔念叨下要是不打仗又可以开垦多少土地之类的话。
塔楼上每天都有人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平静几天后塔楼上的人发现了外面的情况有些不对。
“姬夏,外面的人正在往这边抗木头……”
屋子里人不少,报信的人也参加了前几天的总结会,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狼皮。前几天陈健在问这些人要是他们攻城该怎么做的时候,狼皮大约是射箭射的多了,想出的办法就是外面堆土城弓手压制……此情此情,不免有些一语成谶乌鸦嘴的意思。
屋子里一群人一听,急忙跟着陈健爬上了塔楼。
“哎呦!他们好像真的要学我的办法堆起来往城内射箭啊?”
狼皮怪叫了一声,城外一群人正扛着木头往城墙附近靠近,守城的人严阵以待,可是暂时没有进入到射程之中。
守了几天城,第一天就用掉了将近两千支羽箭,距离这么远也不准乱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敌人把木头扛到城外二百步远的地方。
白马看了眼城门道:“要不让我带那些会骑马的人冲出去,不能让他们把台子搭起来。白天不好去,那就趁着夜晚,让他们乱一乱就回来,应该不会损失多少。”
陈健笑道:“不急,想把台子搭起来,少说也得十几天的时间。今儿是哪天啊?”
“十一月初七。”
“月亮还得八天才够亮,等月亮圆了之后再说。暂时不要骚扰他们,让他们慢慢搭建。你们说他们和狼皮说的办法有什么不同?”
几个人琢磨了半天,觉得道理怎么看都是一样的,不知道有什么不同。
陈健笑道:“他们有骨耜铜铲吗?他们会编柳条筐吗?他们有麻袋吗?没有啊,就算垒土山射箭,也得有这本事才行。什么都没有,只能抗木头搬石头,还得留出人防着咱们。”
“一里之内的木头都被咱们砍没了烧光了,他们想要搭起来,两个人抗一根木头走两里路,你们算算搭起来一个够三五百人上去的台子要多久?狼皮说的办法是挖土堆山,要是咱们做,五百人用好工具,就地挖坑,三五天就能堆出来。换了他们,早着呢。不要急。”
白马吸了口凉气道:“可就算不急,他们总有一天要垒完,到时候咱们就危险了。”
“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你们将来要出去打仗,得多想想除了打仗之外的事,这次围城也算是给你们上一课,让你们好好学学。他们的饭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最多再围十几天就围不动了,咱们的粮食还够吃一个月,慢慢和他们靠。”
宽了宽众人的心,陈健便走下了塔楼。他既不惊慌,城中也很快将他的话传开了,虽然木头每天都在增加,城中守军却熟视无睹,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陈健也严禁族人出城袭扰,每天让人观察外面的堆砌情况报告自己。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死守,而是准备趁这个机会最大程度地削弱草原诸部的实力,草河下游和大河两岸还有许多的部族,他没时间和草原上的野蛮人纠缠不休。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度,需要他小心掌握。耗得时间越久,外面的士气也就越低落;可也不能耗得太久,否则的话外面的敌人之间骑马转进,自己追之不及那就没效果了。
所以还是要给外面的人一丝希望,让他们觉得有可能攻下城邑,不能让他们现在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