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行军、何时休息、走哪条路、几点吃饭、如何清点人数、遇到阻拦怎么冲破或是绕开……
早在一个月前已经在纸上演练了无数次,这不是打仗,所以不用担心被敌人各个击破,因为他们将在闽城之外就汇聚在一起。
路上也不是没有遇到一些治安官的巡逻队或是小股的士兵,不出意外地交涉之后这些人都没有阻挡。
这是陈建早已经预见的情况,从他这一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父亲在收受贿赂、听父亲讲了讲如今军方和官场的心态之后就知道了。
这些治安官或是小军官们才不会主动去做这种没有命令的事,问清楚不是在自己的镇上乡村或是管辖的地面闹事,他们巴不得这些人赶紧离开,才不会让手下的人阻拦。
再者墨党势力很大,而且里面也有一些危险的激进分子,招惹了是为了别人,受害的是自己,反正升迁也基本无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混一天是一天。
领头的雇工协会地人也拿出了各种法律条文,证明这些人的行为构不成叛乱,这样一说更是有了足够的理由,将来真要是追究起来那就扯皮就是。
就这样,到十二月二十四,小年之后的第二天,近两千人的矿工、煤矿运输工、纤夫、粉煤工、洗煤工等,聚集到了闽城之外。
清点人数后,确定所有跟着出发的人都已经到齐,城中的墨党人员也全部加入到了请愿的队伍中,同时发动了部分码头工人,以及专职的脱产纠察队。
数千人,分配了足够的纠察队来维持秩序,打起来“当人!不当畜生!”的条幅,呼喊着口号,朝着闽城的议事会进发。
…………
闽城,城中已经乱了很多天。
人们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从十天前忽然间煤的价格飞涨,进而没有了煤可用。
这是冬天,即便闽城不冷,可许多行业还是需要用煤作为燃料的,包括一些家庭作坊也是需要煤的。
一时间闽城很多的行业无法正常运转,可是城中众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市面上出现了问题,尤其是一些富商、作坊主的正常生活先受到了影响后,闽城的官员们开始忙碌起来。
商务官石鸣以为是这些商人又准备投机哄抬物价,心中极为不满。
一则是之前兰花风潮的屁股还没擦干净,他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向上面贿赂了许多的钱财,但是是否追究还是个未知数,据说都城已经派了人在这边秘密调查。
既有明着的御史、暗查官、采风官等,也有暗中派出的黑衣卫,到现在为止到底要怎么处置还没有说清楚。
再者就是按照以往的潜规则,就算是哄抬物价,也要先和他这个商务官暗中商量一下,分红是必不可少的,这一次居然没打招呼,这分明是感觉自己染上了事端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两种怒火交织下,找到了城中有能力操控的大商人,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商人们却也一头雾水,不断地表示自己是真的不知情,不是他们哄抬物价,是这几天闽河根本一点煤都没运过来。
闽城是个煤炭外卖的郡,即便内部的运输费用已然不低,可是到了码头上海运到其余的郡县仍旧是有利润可赚的,海运的成本终究比没有大规模修过运河的陆路成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