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真的许久不见,又或许是少年的存在到底让他有所改变,多了那么点恶趣味,总之,墨染就这么静悄悄地藏在沐锦年身后,还特意收敛起气息,听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还不忘小心眼的给自己安上五花八门的“罪名”,再声情并茂地痛斥一番。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沐锦年口中的那个家伙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墨染嘴角带着一丝笑,耐心地等青年叭叭完,轻咳一声,坏心眼地叫出他的名字:“锦年。”
声音不可谓不低,可落在刚干了坏事做贼心虚的沐锦年耳中,那就恍如一声惊雷响彻脑海。他被吓得一个哆嗦,搭在白羽身上的手一个用力,把好友推了个趔趄。
沐锦年呆若木鸡地立在那里,一边自欺欺人地念叨着:“听错了,听错了,不是墨染,不是墨染……”一边一点一点转过身去。
放在一切发生之前,多日未见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沐锦年少说也得表示一番,诸如“虽然我并没有想你,但是你既然这么想见我,还特意跑来找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高兴一下”。
可现在,眼角的余光刚一瞥到一个黑影,他头都不回,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把身体又缩回去,对白羽怒目而视,面色狰狞:阿年!墨染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白羽颇为无辜地耸耸肩,两手一摊,表示:我说了啊,结果被你说成中了风邪,这怎么能怪我呢?
然后他悠哉悠哉从沐锦年身边绕了一圈,站在墨染面前,抱拳行礼:“见过墨师伯。”
就这么轻轻松松把自己从混乱的中心摘出去,待在旁边看戏。
白羽想得明白,丢人丢到墨师伯面前的人是沐锦年,和他白·吃瓜人士·羽有什么关系?
卖友求荣!不讲义气!沐锦年忿忿不平,然后就听到身后,熟悉万分的声音催命一样叫到:“锦年?”
横竖是一死,豁出去了!
沐锦年把心一横,“噌”一下转过身去,直面墨染,恶人先告状:“墨染,你来飞霜沐雪都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担心了半天!”
“担……心……”墨染神色莫名地重复了一遍。方才少年的一番表现,怎么看都称不上是担心吧?
眼看有转机,沐锦年连连点头,不忘拉好友下水:“对对,你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我肯定会想你,这不,刚才阿年就说要去找你,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这甩锅的手法都是和谁学的?墨染暗自好笑,步步逼近:“锦年,我记得,当初我教阿明武功时,有人嫌弃太幼稚,就自己离开……我同秋白商量事情,有人说,浪费时间,不如去练功,最后拉着阿明一起走了……还有我给小燕的医书,也不知道是谁,翻了两页就说无聊,死活不肯再看……还有……”
他在沐锦年面前停下。少年脸上的表情忽蓝忽紫,还挺有意思。
日思夜想的人能在眼前当然好,可被这么看着,换成花孔雀张逸那也遭不住啊……
沐锦年瑟缩着身体后退一步,听墨染还要再说,一旁的阿年不仅不帮忙,还笑得格外可恶……不知哪来的冲动,他恶向胆边生,扑上去抱住那个人,用力往自己怀里塞,嘴上大声喊着:“墨染我是真的想你、不不不,是真的担心你!”
这一下,直接让毫无防备的墨染愣在原地,也让白羽惊掉下巴,倒吸一口凉气,回过神来赶紧随便找个借口,也不管两人听没听到,瞬间开溜。
墨染抬起的手犹豫了一下,缓缓搁在少年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掌下所及,是锦年修长却坚韧有力的身体,陌生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自两人相拥的地方起,一点一点温暖墨染偏凉的身体,滚烫,却舒适地让他打心底里长长舒一口气,舍不得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