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什么?”文羡卿的手腕猝不及防一紧,紧接着,她就被拉了起来。她回身,被信璨带着向水牢外大步走去,跌跌撞撞间,她挣得一丝空隙追问:“怎么回事?”

    信璨头也不会,只是反身将她搂在怀里,让她不至于跌倒,却也难以挣脱,“姚家有人来了,先走。”

    文羡卿拼了命地回头,试图与他商议:“可是,我们不是来找他的吗?我们现在找到了,可以一起带他走的。”

    只是信璨没说话。

    踩上石阶的那一瞬间,文羡卿对上木栏间,祁唯那双无欲却又解脱的双眼,她忽然不再挣扎了。也是,有些事,命中注定了,她改变不了。

    信璨难得的焦急,文羡卿从他的动作中,深知此次来人不简单,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匆忙。还有机会,她想,她总不能再让阿璨陷入困境中了。

    对她的一反常态的沉默,信璨只是觉得怪异,可眼下逃离此地才是重点。他知道文羡卿有多想将他救出,作为一个棋子,从那个雨夜,一把剑,三个人,他们早已经两不相欠了。

    “今天的事情,我没有料想到。”落在信家的时候,信璨面对始终一言不发的文羡卿,尝试了几次,最终看着她有些落寞的面容,还是开了口。

    谁知,文羡卿只是声音有些哑得开口:“阿璨,对不起啊。”

    水牢他就在门外,他一定都听到了。

    她在为自己道歉,因为她的粗心和不谨慎,一定为信璨带来了许多她不知道的麻烦。

    可是他从来都没说。

    知道她在说什么,信璨默了默,而后文羡卿就听他微沉的声音在头对不起。”

    “阿璨。”没能将他带回,她还是很难过。信璨听到她的声音,“嗯”了一声,静静地看向她。

    文羡卿有那么一瞬,不知道该不该问。终于,她抬起眼,脉脉含情的一眼,“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如你所知,当年信家的事,祁唯是个棋子。在追查他的数年,我并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这个人着实谨慎极了。但我也没有暴露我的身份。在调查中,只摸到几捋线索,顺着那些线,拔除了几伙人,想必就是他说的那些人。只是江湖中,刀剑血雨太多,你若是问,我也不能全部分清……”

    文羡卿安静地听着。信璨自始至终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半点欺瞒。

    “我知道。”听完他的前半段叙述,文羡卿当然知道,那些江湖中的无奈和争斗。紧接着,就听信璨又道,说起了京都的事——

    “终究是躲不过,还是让他发现了我的身份,同时,我也知晓了他的身份……太巧了,卿卿,这一切太巧了。”

    什么巧合呢,有文羡卿的存在,她想她明白了他所谓的巧合。在这段牵扯了数年的羁绊中,对所谓的结局,她又从中出了几分力?

    信璨结束了短暂的沉默,此时他的声音有些微哑,带着沉沉的味道。窗外圆月不知何时被阴云遮蔽,低压的气息几乎要淹没整个京都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