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臣打算同时与三位阁老为敌的计划,虽然风险极大,但其中所展现的雄心壮志,以及出于对赵俊臣这些日子以来算无遗策的信心,一众赵党官员在担心之余,却也激发了他们心底深处的野心,至少在现在看来,皆是斗志高昂。
听到众“赵党”官员的回复,赵俊臣微微一笑,缓声道:“既然如此,我就看你们的了,今天早朝,虽只是风暴来临的前奏,但终归要让百官大吃一惊才是,这朝堂的局势,也是太久没大变化了,未免死气沉沉,就让你我在今日把它亲手打破吧。”
赵俊臣的神色淡然平静,但说话间却更显自信霸气,听到赵俊臣的话后,所有赵党官员皆是眼中精光连闪,然后纷纷低声应是。
而就在这时,站在赵俊臣身旁的刘长安,突然一愣,然后向赵俊臣低声说道:“大人,那黄有容向咱们这边走来了,就他一个人,看样子,是来找您的。”
“哦?”
听到刘长安的提醒,赵俊臣抬头看去,却见那黄有容果然正缓缓向他的位置走来。
而黄有容的神色之间,一如既往的慈善和气,带着温和笑容,让人一看就不由的心生信赖与好感,不愧是满朝上下最为出名的笑面虎。
…………
像赵俊臣与黄有容这般层次的权臣私谈,自然是闲人退散,却又众人瞩目。
所以,当黄有容来到赵俊臣身边后,一众“赵党”官员就皆是自觉的离开了,而午门外的百官,却皆是偷偷看着赵俊臣与黄有容,暗自猜测着两者的谈话内容。
“下官赵俊臣,见过黄阁老。”
另一边,当黄有容来到自己的身前,赵俊臣亦是一脸的谦逊,恭敬的躬身行礼。黄有容毕竟身为阁老,地位要更高一些。
然而,赵俊臣才刚刚弯身,臂膀就已是被黄有容扶住,抬头看去,却见黄有容笑容可掬,笑眯眯的说道:“俊臣你这就多礼了,老夫我可是一向把俊臣你当做自家人看待,如今不过是私下说话,又何须如此多礼?”
赵俊臣也是笑道:“黄阁老您毕竟是地位尊崇,又是长辈,行礼也是应该的。”
黄有容哈哈一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挥手道:“哪里的话!老夫虽然是阁老,也痴长了几岁,但俊臣你也是后浪推前浪,将来的成就必然是会比老夫更高的。”
顿了顿后,黄有容笑容一敛,又神色陈恳的说道:“其实,老夫这次来找俊臣你说话,一来是向俊臣道歉,二来则是向俊臣致谢的。”
赵俊臣似乎没有明白黄有容的意思,一脸疑惑的问道:“黄阁老此话怎解?”
黄有容叹息一声,一副与赵俊臣交心的模样,缓缓说道:“这不是前几天,老夫府中有下人不知规矩,在抓捕一名逃婢的时候,竟是追到了俊臣你的府外!据说还曾当着俊臣你的面闹事,哎!下人不懂事,险些坏了老夫与俊臣你的情谊,如今老夫已是狠狠的责罚了他们,然而毕竟是老夫的人有错在先,所以老夫如今这是来向俊臣你道歉了。”
显然,黄有容是再说虾儿的事情。
当初,双方因为虾儿的事情埋下了冲突的隐患,如今黄有容却是想要与赵俊臣和解了。
其实,别看黄有容如今表现和善,但当初得知了赵俊臣竟是丝毫不给自己面子,敢把虾儿收入赵府后,可谓是怒极了,连摔了好几件东西,当时就想要找办法对赵俊臣进行报复。
然而,在想了无数办法后,黄有容却突然发现,除非发动一场毫无把握的全面党争,否则他身为堂堂的当朝阁老之一,想要对付如今的赵俊臣,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赵俊臣原本就控制着户部与内库两大关键衙门,独掌天下财政大权,又深得圣眷,已是让人不敢小看,后来又吞并了另一位阁老温观良的大部分势力,权势影响皆是大涨,如今又身兼西厂厂督之职,更有了西厂的稽查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