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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听到这话,几人又是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乌雅氏这一番话并没有多少起伏,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语气平稳,但她们还是能够从这种轻描淡写的情况中,感受到她这一年多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ep;&ep;难怪,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乌雅氏就变成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恐怕时间再长一些,她就要连这样的模样都保不住了。
&ep;&ep;如果说,一开始想要放乌雅氏出来,还是因为要借用乌雅氏一族的力量的话,那么现在,除了这一点之外,季萦心的心里也多了一丝对乌雅氏的怜悯。
&ep;&ep;季萦心对乌雅氏有好感吗?没有,对于乌雅氏,季萦心有的只有厌恶,想起她当初做的事情,还有一种大耳刮子抽她的感觉。
&ep;&ep;不过,虽然厌恶乌雅氏,但也不代表季萦心愿意看到乌雅氏落入这样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一个人有错,接受惩罚,这都是应该的,但并不是说有了错,就要接受这样严酷的惩罚,就好像,你不会因为一个人偷了一个烧饼就要了他的命,这个代价太大了。
&ep;&ep;如果要季萦心选择,她宁可杀了乌雅氏,在她看来,死亡都比这样的环境要好的多。
&ep;&ep;“说起来,福晋今日玉趾亲临,是专门来看婢妾落魄到什么样子的吧,可惜啊,福晋您看好戏的日子挑的晚了些,您应该早点来的。“
&ep;&ep;“早点来,还能看到婢妾歇斯里地,喊冤叫屈的丑态,那个时候,你都不用说话,就站在那里,都能让婢妾的心好似刀绞一样,就婢妾知道,这府上上上下下,上至李庶福晋,下至宫人奴婢,可都来看过。“
&ep;&ep;“现在,婢妾就是一块等待腐烂的烂肉,看上去狼狈,心里早就没有感觉了,您要是想看婢妾狼狈的样子,怕是来完了。“乌雅氏无所谓的冷笑道。
&ep;&ep;“放肆,乌雅格格再怎么样也是四爷的侍妾格格,这群奴才怎么敢如此怠慢,若是真有什么好歹,岂不是说我们府上苛待侍妾格格,说四爷对枕边人无情不成,乌雅格格只是被禁足,还是正儿八经的主子,翠筱,红蕖,立刻把负责乌雅格格饮食起居的宫人给我绑了,依照宫规处置。“
&ep;&ep;听到这话,季萦心勃然大怒,按照乌雅氏的说法,不只是侍妾格格,就连宫人奴婢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这叫她如何能忍。
&ep;&ep;倒不是季萦心一心要为乌雅氏出头,只是在这个时代,主仆有别,乌雅氏落魄了,李氏也好,宋氏也罢,其他的侍妾格格,随便哪一个,奚落她,嘲讽她,那都是她罪有应得,是她活该,但这种事情,仅限于主子之间。
&ep;&ep;一旦被奴仆怠慢,传了出去,不会说乌雅氏如何如何,只会说四阿哥府上管教不严,奴大欺主,奴才都爬到主子头上去了。
&ep;&ep;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身不正,则无以齐家,家不宁,则无以治国,奴大欺主,不仅仅是奴才的不是,更是主子的无能,一旦有了这个名头,比起当初康熙斥责胤禛喜怒不定,还要更加严重三分。
&ep;&ep;毕竟,一个人连家里的奴才都震不住,又怎么处理国家大事,就算是执掌权柄,又有多少人会听从,看似小事,却是十足的大事。
&ep;&ep;况且,被怠慢的还是乌雅氏,胤禛的枕边人,就好像季萦心感觉的一样,死亡,对比羞辱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作为枕边人,乌雅氏犯错,胤禛可以要她的命,却不能放任奴才羞辱与她,这么做,只会让人心寒,一个对枕边人都如此冷酷无情的人,又有多少人敢于接近。
&ep;&ep;是以,季萦心怒,既是因为处于对乌雅氏的一丝怜悯,更重要的,还是这其中隐藏的缘由。
&ep;&ep;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季萦心这么敏锐的感觉,就说乌雅氏,她就没有,看到季萦心如此勃然大怒的样子,乌雅氏一脸愕然,还以为季萦心是在给她出气,可是她们两个的关系几乎是势同水火,自己不是越倒霉越好吗?她怎么会给自己出气呢?
&ep;&ep;不明白季萦心的做法,但也不妨碍乌雅氏出声讥讽,“哟,福晋怎么对婢妾这么好了,听到婢妾受了委屈,居然如此大怒,不知道的,还以为福晋要放婢妾出去了呢?”
&ep;&ep;乌雅氏虽然是讥讽,却恰好说中了事实,无视她话中的讥讽,季萦心神色如常的点点头,“这一点乌雅妹妹倒是说对了,我的确向四爷请命,打算放妹妹出去。”
&ep;&ep;听到这话,乌雅氏脸上的讥讽顿时僵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季萦心,浑浊的双眼里满是疑惑,“你说什么?你要放我出去?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呢对吧,想要先挑起我的希望,然后再让我绝望对不对。”
&ep;&ep;“这一手还真是高明啊,不过可惜了,这一招并不是福晋您第一个用的,我已经上当好几次了,您还是省省吧。”乌雅氏一副我已经看透你的样子看着季萦心说道,不过,或许是因为季萦心的脸色太过平静的缘故,哪怕是心里不相信,在听说季萦心要放自己出去的时候,乌雅氏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升起几分希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