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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胤禛垂眉深思,季萦心也不打扰,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书房之中缓缓扫过。
&ep;&ep;平日里,碍于规矩的缘故,季萦心从未踏足书房半步,要说对于胤禛的书房没有一点好奇,那是假的。
&ep;&ep;胤禛身为皇子阿哥,按理来说,不论书房何等的富丽堂皇,装帧精美,都是理所应当,可是,目光所及,却让季萦心有些惊讶。
&ep;&ep;只见整个书房简洁明了,一眼望去就能看个分明,除了必要的家具摆设之外,并无多少寻常富贵人家的珍贵瓷器,名人字画之流,要说最多的东西,恐怕就要数书籍了,粗略一扫,子史经集,名家批注,天文星象,水文地理,各地风俗,乃至于佛经道藏,天主教的教义和西洋文学也有不少。
&ep;&ep;只看这书籍上明显被人触碰过的痕迹就知道,这些书籍绝对不是主人翁摆出来充样子的面子工程,而是实打实的逐一看下来的。
&ep;&ep;见状,季萦心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前世她能够进入科学院,自然也是博览群书,知道做到这样的苦读需要耗费多少功夫,哪怕是传说中的学霸学神之流,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阅读去学习,也绝对达不到一览众山小的地步。
&ep;&ep;要是真有那种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力压一众学子,不是假的,就是那人真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命运之子,不同他人。
&ep;&ep;胤禛身为天潢贵胄,尊贵的皇子,却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季萦心终于感受到,温僖贵妃所言,皇子龙孙的艰难了。
&ep;&ep;除了排的满满当当的书架之外,整个书房中最惹眼的无疑是一张软榻,一张书桌,软榻就不用说了,一水的酸枝木打造,低调奢华,与胤禛的气质倒是如出一辙,乃是有时候胤禛处理朝政,或者是秉烛苦读的时候,下榻休息之地。
&ep;&ep;那紫檀木造酒的书桌上,除了必备的笔墨纸砚之外,各色的奏章也是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各地的文书排列整齐,错落有致,季萦心也只是堪堪扫过,不敢直视。
&ep;&ep;就在季萦心的目光从书桌上匆匆扫过就准备收回来,以免被胤禛察觉,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ep;&ep;世人都说,太皇太后和万岁爷祖孙亲密,乃是流传千古的佳话,可唯有少部分人知道,对于太皇太后,康熙也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亲密。
&ep;&ep;虽说,能够坐稳皇位,少不得太皇太后的扶持,可康熙在心中感激的同时,何尝不是忌惮三分,要不然,为何在太皇太后仙逝不久,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匾就堂而皇之的抬进了坤宁宫,从此之后,后宫妃嫔对前朝之事讳莫如深,至少在明面上,不敢提及半点。
&ep;&ep;上行下效,从那之后,非但后宫如此,皇室宗亲,朝廷重臣,逐一效仿,原本满人家庭之中,女子除了管家大权之外,对于前院的事情也有一定插手的权利,至此之后,却是大大缩水,一切,是因此而起。
&ep;&ep;然而,就在季萦心准备移开目光的时候,忽然被桌面上的一张纸张吸引了目光。
&ep;&ep;因为没有办法组建实验室的缘故,分辨府上随处可见的物品,对它们的特性逐一了解,就成了日常情况下季萦心消磨时间的办法,因此,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她也看得出来,那不小心露出的书桌一角上的纸张,并不是胤禛平日里书写所用的熟宣,而是用来作画的生宣。
&ep;&ep;据她所知,胤禛好书法是真的,平日里也勤于练字,他的字一如他表现出来的性格一样,中正平和,规规矩矩,不露锋芒,可是细细品读下来,就会发现字中风骨,坚韧沉静。
&ep;&ep;因为将大半的心力都放在书法上了,因此,胤禛的绘画水平只能说一般,糊弄糊弄人,勉强过得去,不至于提笔无能罢了。
&ep;&ep;在这样的的情况下,胤禛基本上不曾作画,入府三年,季萦心都未曾见过他有绘画的时候,可是现在,却在书桌上看到一张绘画用的生宣,季萦心不由有些好奇,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宣纸之上。
&ep;&ep;只可惜,那生宣只是不小心露出的一角,季萦心无法看到貌,只能大概看到画中内容乃是一片衣角,纹路清晰华贵,不是等闲之人能够用得起的,再从如今时节男子好恶来看,这样艳丽的布料,应该不是男子所用,所以说,胤禛这是画了一副女子的画像吗?
&ep;&ep;季萦心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不过实在得不出什么结论,加上她已经盯着书桌看了半晌,虽说现在胤禛还在深思之中不曾察觉,但时间久了难免露馅。
&ep;&ep;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季萦心缓缓收回目光,神色如常的看向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