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先别急着为别人开脱,你以为你就没事了,身为皇子阿哥,不好好学圣人之言,孝顺阿玛额娘,倒看起这等不忠不孝的狗屁不通的胡乱文章来,从今天起,每天给我写二十张大字,修身养性,直到我满意了为止。“胤禛冷冷的说道。
“什么?”十四阿哥闻言脸色一变,正要开口,但胤禛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转过头看向苏培盛说道。
“苏培盛,送十四阿哥回去,如果十四阿哥但敢不从,就把此事禀告额娘,让额娘来处置好了。”
“是。”苏培盛连忙应了一句,然后走到十四阿哥跟前赔笑道:“十四阿哥,您也别为难奴才,今日的事情,容奴才多一句嘴,也是您做的不地道,四爷这么做,也是为了您的前程,也请十四阿哥体会四爷苦心,跟奴才走吧。”
十四阿哥闻言脸上带着几分不忿,看着冷冷的坐在榻上的胤禛,到底不想让德妃知道这事,瞪了胤禛一眼,就一把甩开苏培盛的手,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苏培盛见状也不恼,反倒是赔笑着跟了上去,小小的耳房里,倒是只剩下胤禛和两个随侍的太监。
见状,胤禛暗暗摇头,随手翻阅了一下这里的基本黄皮小书,只见其中写的不是什么王侯将相,就是什么英雄草莽,千篇一律,别无所长,间或着还有两本不曾翻阅的书籍,定睛一看,却是才子佳人,男欢女爱之语。
十四阿哥如今年岁尚小,不懂情之滋味,又喜好英雄事迹,自然不耐翻阅,胤禛也知道,这等所谓淫词艳曲,左不过满纸潘安宋玉,自建文君之流,并无甚可读,随手一翻,便要合上。
便在此时,目光落在书页之上,但见蝇头小楷上写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看到这一句,胤禛的手指便是一顿,眼前骤然浮现出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他的眼眸犹如冰霜,另一双眼眸犹如明镜,两双眼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如出一辙的平静,却又截然相反的情愫,在这两双眼眸之中,来回碰撞,看上去波澜不兴,缺如水中暗流涌动。
接下去看,又见,“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胤禛清冷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茫然,嘴里反反复复的,都是这一句,本要合上的书本却是怎么也合不上,忍不住翻开来细细翻阅起来。
读着书中情绪变化,似也得了个中三昧一样,时而心生欢喜,时而悲苦无一,情动时如饮甘露,心悲时似吞苦丸,从天亮到天黑,拿着那本书,迟迟不肯释手。
一开始,读的是书里的爱恨情仇,可是渐渐的,那书中一字一句,似是解语花一般,将那原本迷蒙封闭的心结一点点打开来,让人看得清楚,那其中到底来来回回,藏的是什么东西。
却说苏培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胤禛拿着这一本书,一脸沉思的样子,当即守好门户,以免他人前来打扰。
话分两头,不说这上书房角落耳房里的事情,却说另一边,永和宫里,季萦心照着规矩给德妃请安之后,便坐在一旁,陪着做些针黹之事,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好则好矣,就是不见多少生气,好几次,看到这一幕,德妃都忍不住想要叹息一声,都是生生忍了下来。
不住的想着,每天对着这么一张脸,怕是再欢乐的人,要不了多久都要悲秋伤怀起来,整个永和宫安静的好似一座死城,便是平日里最欢脱的丫头,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
眼看这样沉寂的时光一点点磨过去的时候,忽然,沈嬷嬷快步走了进来,小心的在德妃的耳边耳语了一阵。
对此,季萦心本来并不关心,可是,那沈嬷嬷说话的时候,却是看了自己一眼,这让她不由心下留心,难道沈嬷嬷说的话,还和自己有关系不成。
果然,就在沈嬷嬷说完之后,德妃也同样看向了自己,脸上的笑容此刻也消失了,随手将手中的针黹活计放到一边,看着季萦心冷笑一声说道。
“老四家的,这老四还真是出息了,知道帮着本宫教养小十四了,好端端的,倒是把小十四身边侍奉的人都打了一顿,还罚了三个月的俸禄,也是本宫有福气,有这么个好儿子帮着教养幼弟,可见本宫也到了颐养天年,好好歇着的日子。”
“既然这样,你们府上的事情,想必也不需要本宫这个老婆子帮着操持了,沈嬷嬷,还不快去把四阿哥府上的账本印信都拿来,让四福晋带回去,本宫这里本是有限,可存不住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