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比季殊同描述得要平静很多，病房外站了一圈人，要么面面相觑，要么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朝里看。
这个点正是饭点，除了完全封闭的病房外，其他病房都闹哄哄的——但这层楼除外。靠近K312病房的所有人都下意识保持着缄默，就连一路上抱怨连天的季殊同都安静了下来，仿佛这里住着的是什么会根据声音裁决人生死的魔鬼。
鼻青脸肿的护工在看见柯晰明之后一边哆嗦一边让出空，他压着声音问：“您要进去看看吗？”
柯晰明朝里看，正好看见里面有个穿着病号服的金发男人拽着一个男性护工的后脑勺就往墙上砸。
一下……两下……三下……
转过头，身边依旧是充满了希望的紫青色肿眼泡在冲他眨巴眨巴。
柯晰明：“……”
是让他进去送死吗？
按照男人的力道，这个护工脑袋都得给砸出个深坑来，但挣扎着的护工只是额头红了些，脸上流露的表情语气说是痛苦，不如说是惊惧。
季殊同咬牙：“还好这个房间的墙壁都是特殊材质……操，下次就该让杨宁那个傻逼自己来看看什么叫轻度焦虑，操。”
她骂了两句，瞥见柯晰明若有所思的表情后立刻噤声，在病房里男人还想按着护工的头砸其他地方之前不得已抬高音量：“柯医生！”
“什么？”
“您快进去啊！”
“……？”
旁边护工也用“您怎么还不进去救救他”的表情看了过来，柯晰明脸上没什么波动，心里琢磨着这是怎么个情况。
病房里的男人敏锐地注意到了门外的变化，他反应极快地侧头看了过去，视线恰好和柯晰明有些冷淡的眼神撞上。
在对上视线的一瞬间，男人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是和之前把人往墙上砸的时候脸上那种凶残的笑不太一样的笑容。
同时，他放开了那个护工，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大幅度动作而有些乱的病号服，还抽出手来摸了一把头发，大大方方地对着门的方向站着。
被揍得头晕眼花的护工踉跄着想往门外走，刚开一个门缝就听见身后那个魔鬼压低了的声音：“滚快点。”
当门打开到足以让护工逃出去的空隙后，柯晰明隔着门听见了他带着笑的飒爽声音。
“我等你好久了，柯医生。”
护工出来后，柯晰明没有立刻进去，季殊同简单检查了一下护工的伤势，皱眉问：“他怎么突然发疯了？”
“不知道啊，他突然就推门进来了，我正在给K311测血压，他就站在我旁边看着，等我结束转身就把我抡地上了——K311差点从床上翻下来，喏，他现在还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我也想躲，但没病床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