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宁静而安详,深邃而神秘。
浓浓的黑幕之下,整个世界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发生着种种改变,昆虫的飞舞、猛兽的猎杀、鱼儿的狂欢……
原本喧嚣的城市,也逐渐的从热闹之中平静了下来,虽然灯光依稀,车流穿梭,但也远不像白天那样的人声鼎沸,车如马龙。行走在人行道上的路人,在路灯的照耀下可以平静的感受着夜晚的美丽,虽然夜幕被灯光照耀,已经远看不出星光的闪耀,虽然灯火红酒之下,早已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处都体会到夜的宁静。但夜幕之下的别样景色,也足以让人放缓脚步,放缓对于物质生活的急促追逐。
或许,也只有在如此这般的情景下,才能让人的烦躁心情得到一些舒缓吧!
或许,也只有此刻的静溢,才能让人回归原始,回归平凡吧!
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下了一颗小石子,石子虽小,荡起的涟漪却是扩散了开来。
沈同被一个噩梦所惊醒,在床上直起身子之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努力的平息着心中的波澜。虽然坐起身子之后,脑海中的噩梦已经消散,甚至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连梦境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但刚刚那种窒息的感觉还在,那种让他感觉极度害怕的情绪还在,让他在本能之中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喉咙处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干涩,喉管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本能的想要去床头按下床头灯的开关。可手臂刚刚摆动了一下,屋内顿时出现了微弱的光线,那柔和的灯光对于刚从睡眠中醒来的人是颇为友好的,淡淡的光线照亮了卧室,照亮了床头,也照亮了四下里。
急促的呼吸声消失了,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就像是彻底的静止了一般,恢复到了先前一刻的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那淡淡的灯光却是昭示着这里的改变,坐起的身子,也是一种无可改变的现实。
眉头在不知不觉中皱的更紧了,回过神来的沈同被眼前所有的陌生事情弄的有些失神。不过,他出色的意志力和坚韧的神经,在如此情况下,依旧让他保持着本能的冷静。他努力的去思考睡觉之前的事情,却是怎么也没法跟眼前的情况做出联系,他努力的回想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却是对这里依旧是十分的陌生。
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薄薄的睡衣下面,自己伸出去的手正悬停在半空中,这是一只皮肤细腻,看起来保养的不错的手,手指微胖,指甲修剪的干净平整,但在手腕处有一处皮肤与其它地方有些不同,沈同微微吁出一口气,那是自己年轻时候当兵时在部队留下的疤痕,是青春留下的记忆。
他甚至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形,新兵战术动作训练,他握着步枪进行快速的匍匐前进,却是因为动作不够标准,手腕没有抬起的够高导致那里在步枪的压迫下与地面不停的摩擦,摩掉了不少的皮肉。时隔这么多年,往事已然随风。可想起训练后用药水消毒,用棉签挑出伤口的碎沙泥尘时的痛苦时,他还是不由打心底感觉到一阵心悸。
不过,这总算是让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感觉略微好了一些。
目光朝床头柜上看去,那里按照他的习惯放着一杯水,但杯子却是十分的陌生,在他的记忆里面根本就没有见过。这让沈同伸出去的手不由收了回来,似乎有些畏惧于面前的东西。
茫然四顾,他真的发现自己是处于一个极度陌生的环境里面,这是一间面积很大的卧室,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最少也有四五十平米,到处的装饰都非常的考究。即便此刻的灯光实在有些黯淡,却也是能大概看出来,他此刻所处的这间卧室是用心雕琢过的,目光所及之处,处处都有精致典雅的感觉。
与床铺正对面的墙上,下半部分是檀色的半截墙裙,给人一种温馨厚重的感觉。上面的墙体上,悬挂着数副字画,朦胧光线中只觉得字体苍劲,笔画有力。
另外一侧有一圆型木质拱门,门两侧是镂空的花格,又算是博古架,有一些精巧的小物件作为装饰,门的那一侧,像是起居室,有茶几和椅子……
沈同的脑子里面更乱了,显然在他的脑海之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场景和记忆。
就在他这里心乱如麻,心跳急促的时候,他的身旁徒然间传来了响动,他感觉自己的大腿被踢了一下。这蓦然的动静,自然是吓了他一跳,本能的转过头看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年轻而又满带着稚气的脸庞,浓浓的眉毛、微弯的嘴角、微宽的鼻子外加上一对招风耳,活脱脱一个年幼时候的自己。
这个睡梦中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因为身旁的动静影响到了他休息,还是因为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此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露出一副不太乐意的样子。
沈同如遭雷击,僵愣在那里,心中不由泛起一个奇怪的想法,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实在是眼前的一切太过荒诞不经,太过离奇和古怪。他闭上眼睛,用劲的摇了摇头,然后再缓缓的睁开,眼前的一切并无改变,一切都是这么的陌生。然后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那种可怕感觉,不由用劲掐起了自己的大腿,一股钻心的疼痛传入他的大脑,让他轻嘶了一下,却也是让他抛弃了一切的幻想。
这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身边的这个孩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