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飞行穿梭于云雾之间的巨剑,十分的平稳和快速,载着一众天星谷弟子以惊人的速度朝目的地靠近着。不过就在沈同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之时,徒然间巨剑一震,身旁一时之间顿时传来一阵惊呼声响,与此同时,沈同也是感觉到脚底下一阵巨力传来,整个人都有一种要被抛飞出去的感觉。如此身处于半空之中的情况下,若是被抛飞下飞剑,后果怕实在是不堪设想,而他脚底下的巨力之大,情况之突然也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沈同不知道是因为有坐飞机碰到气流的经验,还是对于这样的御气飞行本就有着一些防备,在那变故突起的时候,倒是蓦然间身体一重,近乎本能的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巨力术,一下子便是将自己的身躯给牢牢的定在了巨剑之上,反观一旁的其他诸人,便是有些混乱不堪了。不过虽然摇摇晃晃情况狼狈,倒是并没有出现有人被抛飞下去的可怕情况出现。
飞剑的前端,卢远道似乎颇有深意的朝后面看了看,然后轻咳了一声说道:“诸位师侄可得小心了,此番为了争取时间,本座的灵剑飞的比较高,半空之中遇到气流变化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你们可莫要大意被抛飞下去,否则本座回头可没法向掌门师兄交待。”
众人纷纷点头重新站好,如此急速飞行的情况下,他们显然没法像这位卢师伯那样从容开口说话,只能是用点头来表达自己的意图和想法。只是先前的这番变故,可实在是让他们吓的不轻,自然一个个脸色显得十分的难看,神情模样也是格外的严峻起来。如此高的高度,即便他们有灵力护体怕真要是摔落下去也绝无生还的可能,这种性命悠关的事情,又如何让他们不心惊肉跳?反倒是沈同这个本应该站在最后,受到波动最大之人,此时神情平静而淡然,整个儿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实在是显得颇为出乎人意料,甚至连沈同也是感觉到,前方的那位卢世伯在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是透露着一股惊奇之意,似乎是颇为感觉意外的模样。
“小友你可得小心了,老夫总感觉那人看向你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杀意!”沈同的神识海中,蓦然间传来了幽玄的声音,这老鬼这些时日可是一直没有作声,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
只不过此番话语,可实在是将沈同给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问道:“前辈莫非是弄错了?这位卢世伯一直
以来可是对晚辈颇为照顾,其乃家父之故友旧交,前番更是对在下有颇多帮助,这杀意之说又是从何说起?”旋即沈同便又想起了阮琳之事,只是如此这般儿女情长之事,似乎也牵制不到杀气上来,实在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幽玄不由轻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友光看表象未免是太过肤浅了,如今老夫已经是恢复了筑基期的修为,对于修士的各种气息情绪倒是感应颇为敏锐,难不成小友以为老夫在挑拨离间不成?”
沈同苦笑道:“前辈说笑了,你我算是生死同命,前辈又岂会做如此这种损人不利已之事?只是要说这卢世伯对在下有不利之心,实在是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幽玄则道:“老夫不是过将所见所闻据实相告,至于小友是否相信,又是否将这些话语放在心上,那便是小友自己的事情了。还有刚刚那飞剑的震颤,小友可莫要小觑,若非小友反应极快,在一瞬间便将危机化解,若是被震飞了出去,后果如何,嘿嘿……”
沈同脸上神情不变,心中却是有些吃惊,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变故自然也是大感惊疑了起来。
数个时辰之后,飞剑载着众人猛然间往下蹿去,那虚空之中猛烈的罡风也是随着飞剑的降低而越发的激烈了起来,几乎让人在飞剑之上难以站稳身躯。不过好在虽然略显艰难,飞剑终究还是保持住了平稳,不再像先前突然出现的变故一般,给人一种难以控制之感,等到众人落地之后,便是看到一座惊人的巨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实在给人一种如泰山压顶一般的窒息之感。
天星谷中的七座山峰本已经是高大粗壮至极,但与眼前所见山峰相比,却是明显还要略逊一筹。尤其是当众人看到那陡峭笔直的山峰,动辄便是百丈之巨的悬崖之时,便能感觉到那种根本无从攀登的艰难,那种刀仞高山,飞鸟难渡的诡谲。
“此处便是天绝山,山中险地天绝谷便是我等上行的目的所在,不过如今时辰尚早,显然另外二宗之人还未赶到,既如此,尔等便先休息一番,也好养精蓄锐,等到玄冥洞开启之后,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应对危局。”那卢远道负手而立朝四下里看了看,眼看着天色尚早,便是沉声说道。
众人闻言自是不敢多言,纷纷应了一声,然后席地而坐起来。前番在虚空之中的飞剑变故,
说实话还真是有些让人心惊,如今好不容易落地之后,算是终于有个机会可以恢复一下心神,调整一下状态,倒实在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而沈同在如此情况下,也是默不作声,甚至连看都没有朝卢远道那里看上一眼,像是生怕被其看到他神情中的挣扎一般。对于卢远道,他一直以来都颇为敬重和信服,虽然李平的记忆之中关系这位卢世伯的印象实在是浅薄,但隐藏之间似乎的确记得其在李平幼年时去过他们李家。外加上进入宗门之后对他的照拂,实在是让他心存感激,对于这位卢世伯也是信任非凡。但幽玄老鬼与他的关系则更加的不一般,做为签下魂灵契的双方,算起来已经是难分你我,沈同实在想不出老鬼胡言乱语的动机和可能!可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卢世伯会对他有杀意?沈同打破了脑海也想不出到底为何,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显然都说不通。
如此一来,他也只能是暗自小心,走一步看一步了。
便是这时,沈同蓦然间感觉到那卢远道似乎在朝他这里靠近,顿时让他的心跳不由加快了一些,虽然外表依旧是平静如夕,但心中已是情绪有些翻滚了起来。
“李世侄,不过二年多的时间不见,世侄的实力提升之快,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难以想象啊!”卢远道轻笑着的声音蓦然间在沈同的耳畔炸响,顿时让他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站立了起来。看着那张熟悉的笑脸,想象着当初初入宗门之时第一次去执事阁领取任务,这位卢世伯便是如此模样,沈同不由赶忙的施礼说道:“卢世伯安好,晚辈反应愚钝,有劳世伯惦念,实在是失礼之致,还望世伯恕罪。”
那卢远道却是笑道:“先前在宗门之中,又是在天枢峰上,实在是有诸多不便,我亦是没有恭喜世侄在大比之中获胜,岂不是也要请世侄恕罪了?”
“世伯说笑了,能得世伯屡番关照,晚辈已是感激不尽,又何敢有此想法?”沈同见着卢远道如此神情,对于幽玄的话语更是有些怀疑,不过内心之中隐隐还是有了一些警惕,小心应道。
那卢远道则笑道:“世侄,你我如此客套可实在是有些不太像样啊。不过话说回来,世侄此番居然还在大比之中一鸣惊人,还实在是颇为出乎老夫的预料啊,看来虎父无犬子,想来若是李显兄弟在天有灵得知有子如此,怕是足以含笑九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