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有精神！”老许听到女人用尽全身力气吐出的几个字，瞪大眼睛点点头，扭过身从木盒中翻找出根针管，针筒中墨绿色浓液看得程铭一阵反胃。
“看样子还能再多试几针。”
“慢着，我投降……”女人看到尖锐的针头身躯明显一抖，刚刚的巾帼气概瞬间泄了气，无力地晃了晃脑袋，花木兰变身成了林黛玉，弱不禁风的姿态只要轻轻吹口气就会倒地。
“她竟然能听懂我们说话？”程铭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他本来以为尸与人的语言并不相同，彼此只觉得对方吵闹，如同面对阿巴阿巴的麻瓜。没曾想老许竟能和女人流利的沟通。
董文明听到程铭发问，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是当然，虽然变成了尸人，但还保留有生前的思维语言，自然能够沟通，除了那些低级丧尸或者被啃没了发声器官的倒霉蛋。”
“好了，老许，你这几天的实验进度应该已经完成不少了，”董文明为程铭解惑完，转而向老许说道:“趁着这娘们清醒，我要问几个问题。”
老许听董文明发话明显有些不满，在他心里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他的研究重要，奈何这里多半的试验品都是董文明送来的，吃尸嘴软拿尸手短，嘟囔两三句谁也听不清的话语，收起他的“宝贝”退至一边。
董文明从上衣口袋中摸出把银色折叠刀，刀身在半空中画着优美的弧线。他慢慢靠近女人，弯下腰和她四目对视，像是帝国的君王看临刑的奴隶不带一丝怜悯。
“接头点，在哪？”
女人打了个哆嗦，目光躲闪，有气无力地说道:“什么接头点，没听过，接头发我倒是知道，大叔你要是谢顶植发我可以帮你介绍，打八折。”
“死鸭子嘴硬。”
董文明似乎对于女人的装傻充愣很不满意，一只手紧紧钳住她的右臂，折叠刀尖冷光四射，慢慢逼近。女人胸口剧烈起伏，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眼睁睁看着一道细小的红线出现在腕口，血珠一滴滴落下，很快在地面形成一小滩印迹。
董文明并没有就此打住，他将女人的脸捏成了“O”型，全然不顾那双眸子里的可怜，将颗白色药片塞进了她的嘴里。
紧接着，董文明在女人耳边说道:“混合了肝素的抗凝药，你猜猜你能撑得了多久？”
血滴落下的声音和董文明的话声混杂在一起，如今在女人听来与恶魔低语无疑，她呜咽道:“救救我，救救我……”
“维生素K，说出你们的接头点，我就给你。”见女人这样的表现，董文明满意地点点头，又掏出一个药瓶在女人眼前晃晃:“想活？想死？”
滴答……
滴答……
滴答……
“我要活。”
……
凌晨六点的街头，高楼大厦沉睡在分不清是雾还是雾霾的白烟中。大部分阳光被拒绝在铅灰色的云层之外，只能投下朦胧的晨光。
街道口寂静无声，风拂过卷起地面的塑料垃圾时发出哗哗的声响，又很快地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