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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点头道：“知道了。去忙吧，我还有事要做。”
他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秦子芊站在原地凝眸注视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这次，萧靖并没让人等上一夜。刚到酉时五刻，他便拎着几张纸走进了堂屋。
编辑记者们都下班了，只有董小雅在收拾屋子。萧靖走到她跟前，把手中卷成卷的几张纸递向她，肃然道：“小雅，先看看这上面的东西，如果没问题，明天定版的时候就把它加上。另外，下期报纸只让咱们自己的作坊来印。还有……”
话还没说完，秦子芊忽然从记者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背对着那个方向所以没来得及反应，待他意识到身后来人的时候，那卷纸已经被子芊抢走了。
秀眉微蹙的秦子芊打开了卷纸，轻声读道：“论和亲……”
才看了几行，她就不想看下去了。一双玉手上下翻飞地用力撕扯了几下，萧靖近两个时辰的工作成果就化为了乌有。
出人意料的是，不仅是董小雅，连萧靖都没有阻止她。
“一猜就不会简简单单地罢手。”她无奈又伤感地道：“和亲的旨意都下来了，还想怎么样？报社不是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想引起朝廷的过度关注么？倒好，要么不做，要做的就做票大的……知不知道，这是在质疑朝廷、质疑皇上？到底不要脑袋了？”
秦子芊点了点头，道：“好。就算不想活了，报社的同事们又怎么办，他们就应该陪着一起遭殃么？在脑袋发热的时候，能不能想想一直以来追随的部下？小远那么小，小雅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小潘就指着报社过活，唐正鸣千里迢迢地跑来投奔……若他们有个好歹，的良心能过意得去么？”
萧靖刚要开口，秦子芊又道：“表妹说过，万一知道了和亲的事，叫我一定要拦住，千万不要让做傻事。哎，她也没想到知道得这么早……雪儿是大家的同事，更是所有人的朋友。要是真的为了她好，就不要因为她而冲动，再做出连累大家的事来！要是这样，她也会怪的！”
秦姑娘没什么要说的了，堂屋里的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萧靖才道：“城门就要关了，还不回去么？现在赶过去，应许还来得及进城。”
秦子芊摇头道：“我要留在这儿看着，晚上就不回去了。若没有人盯着，谁知道会不会大夜里的跑去贴东西？家里我找人送过信了，正好珊珊不在，我就先住在她的房间里。”
萧靖只能苦笑。陆珊珊跟报社请了几天假，倒是便宜了子芊。
在心里，我就那么不靠谱么？
其实，适才他正准备跟董小雅说“下期报纸刊发后带着小远离开报社找地方避一避”，结果被秦子芊无情地打断了。
要孤注一掷的时候，他当然要做安排。等报纸提前印出来，他会把包括印刷工匠在内的所有员工部遣散；当然，一笔遣散费是少不了的。
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也会一力承当所有的罪责，毕竟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他自己在张罗。
“随意吧，我去休息了。”萧靖无力地摆了两下手：“放心，我还要养精蓄锐想办法，不会半夜跑出来的。”
走出两步，他又回头道：“不过，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嫁到北胡去？对不起，我做不到！”
房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