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他妈难听了,兔子还有灵性,不啃伤窝边草呢,狼群还有仁心,不残伤林中的同类呢。围在周围,商讨卷宗的几个官兵,脸都扭曲了。
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往潺潺的河水里地啐了口痰,脏话:“狗娘养的,对同乡同源的下手,良心喂了禽兽么!……”
而六品校尉官—王朝,则对分析冷厉的仵作师傅,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英雄所见略同,我们展大人也是往这个方向想的。”
徐文:“所以他查了中牟县衙了?”
王朝:“查了,中牟县衙很干净,范县令确实是位清明如镜的好官。”
徐文:“这就诡异了……”
王朝:“所以我们现在着重于,当地那些与县衙交好,能够从县衙获取信息,知悉捕快动向的商贾大族。”
“也唯有那些商贾豪门,才有豢养江湖绿林,为己所用的财力。”
“……”
***
快晌午了,沿河而下,林荫浓密,雾气越来越浓。官兵打起了两尾草鱼,捉进船来,在船板上摔着尾巴扑腾,一看便知鲜活美味无比。
“香喷喷的鱼汤煮好了喽!肚子不饿么,大家伙快别搁那儿头疼了,先吃饭,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继续破案……”
“吃饭了!吃饭了!……”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鱼肉鲜美,鱼香四溢,泡了奶白色的鱼汤以后,干巴巴的饼子都变得美味无比。
食欲上来了,艰深的案情讨论,暂且先搁置到一边,船舫里的官兵轮流值守,围着铁锅闲聊,有序地吃起饭来。
青色的水鸟自雾气中飞来,追逐着蜻蜓,划过碧色的河面,留下一串空灵的清鸣。
“说实在的,对不住,仵作师傅。我们明明知道你们验尸堂事务繁多,不应该打乱您坐堂授课的日程,却还是让包大人突然把您调到了中牟协助。”
王朝一边咬着饼子,一边诚恳地表示歉意,
“实在是中牟这地邪乎,一十六户被害家庭,很多尸体都被破坏得严重,七零八碎的,根本分辨不出原型了。”
“您手下的学徒—丁竹,验不了,无法可做,跟我们明说,必须他师傅亲自过来。我们才把您薅过来了。”
“对不住,对不住……”
仵作师傅摇头,温文地细嚼慢咽,咽下硬巴巴的面饼:“都是在一起共事多年的同僚,没有谁对不住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