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钦开始洗漱,红姐在他身后叨叨着,“我给你三十分钟,化妆,换衣服。”

    “又要干什么去?”

    “今天下午有个三大媒体联合直播的慈善晚会,你收拾收拾给我去参加去。”

    陆成钦正刷着牙,听到慈善晚会,他心底不悦,这慈善晚宴说得好听呢,是慈善,说得难听呢,就是一帮明星拿着公司的钱装样子,而公司用慈善买热度,牙膏沫糊得他满嘴都是薄荷味儿。

    咕咚了几口水把嘴里剩余的泡沫全给吐掉,他朝镜子里望了一眼穿着雍容的红姐,语气平静地说,“能不去吗?”

    红姐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来,“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还想不想红了,我说小陆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那个c君,演技跟你不在一个水平,就靠装嫩卖乖,片酬比你高多少?”

    陆成钦靠在水池上发愣,久久过后才说了句,“可是被人追着骂了多少年?”,连谈恋爱也不敢光明正大。

    所以说,谁也不容易,谁也别看不起谁。

    红姐一副理所当然,“废话,红是要有代价的,你以为小猫小狗的都能红,既然选择了做明星,就要承担被骂的风险,这点风浪都担当不了,恕我直言,你即使不做演艺圈这行,哪一行业没有风吹雨打的?”

    陆成钦听到这里,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红姐虽然在艺人营销方面无所不用其极,炒作手段一流,让人看不出点马尾来,陆成钦本来是不齿的,原因都在于他的出身,他的父亲是南方一著名话剧团的台柱子,母亲是当地令人尊敬的芭蕾舞老师。

    如果他没有进这一行,想必也会是相当优秀的青年才俊吧,可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考戏剧学院,在报考专业前,父亲坐在庭院里抽烟,他镇定,眼里没有半点情绪,“成钦,我可告诉你,在演艺这条路上我帮不了你什么,所以你要是想去做那些没什么艺德的大明星,我劝你还是省掉这个心思。”

    十七岁的陆成钦青葱年少,他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握着一瓶还冒着白气的可乐,笑着说,“那我要做演员呢?”

    演员。

    这个词在陆父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他放下手中的报纸,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儿子,眼中流淌过几分熟悉的光色,“随你的便。”

    过了半响,陆父在饭桌上说,“只能考戏剧学院,话剧表演方向,其他的不必考虑。”

    父亲略显老态,眉宇间却坚定如一,双目炯炯的样子,浮现在陆成钦眼前,洗面奶泡沫溜进了他的眼睛里,害的他眼睛一酸。

    真是可笑啊,现在的他,只想出名,当初那些萌生在他内心深处,好好做一个演员的心思都不存了。他并不愿意去演话剧,如果不是前几年和这场话剧监制人有人情在身,他断然不会为了那一点钱,作出这么多辛苦。

    “是啊,所以要去炒cp?”,陆成钦从卫生间出来,抽了几张纸,擦嘴角的水珠。

    红姐放下手机,劈面来了句,“不然呢,你现在需要曝光度,没有绯闻哪来的热度,没有热度哪来流量?而且宋舒清也没什么负面新闻,和她炒有什么不好的,而且只要这次炒红了,公司里下一个古装大男一就是你的。”

    陆成钦认真地看着她几眼,只觉得心里一沉,好像肩上多了千斤顶,“谢谢红姐。”

    红姐看了看她略显疲惫的睡脸,心里也有几分不忍,“我知道你有话剧要演,但是你演一部话剧猜多少钱,只要你红了,片酬是你现在的几百倍。”

    “当然,这笔账。”,陆成钦垂眼,很快抬眼坚定地说,“这笔账,我算得清。”

    红姐对着镜子描画口红,红姐的嘴唇本身就比一般女人显得丰盈一些,烈红的口红一上嘴更显得霸气侧漏,有一种十里之外都没人近身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