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街上闲逛了极长一段时间,直到日色渐晚唯儿才领着钟离忌来到一宅院门前。
‘忌府’望着宅院上方那斗大的两个字钟离忌陷入了沉思,而唯儿及时开口刚好打断了那人无端的猜想,“这是我这两日叫人置办的房产,快进去瞧瞧有没有少什么好叫人现下去采买。”
半天见那人还是望着那两个字不动,唯儿只当他是不喜这两个字,遂开口解释道:“我听闻你们青阳的王府牌匾都需要圣上亲提,且王孙府宅也要帝王赐赠,无奈便写了忌府在上,你可是不喜欢?”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人的嗓音听起来竟是有些沙哑,“很喜欢,只是为什么是忌不是唯?”
本以为对方是不喜欢的唯儿正想着该改成什么才好,没想到竟是因为没有加自己的名上去吗?
心中一暖唯儿笑着道:“唯府在城外,这忌府我们便先住着,我已找人去翻新王府了,到时便是随我们住了,再者说我倒是很喜欢忌字的。”
那人心下一动连带着声音都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欣喜在里面,“为什么?”
“心上有己难道不是初心吗?”唯儿笑着不经意的开口道,心下却已是等不及想去里面瞧瞧了,要说这两个府邸的图纸可是当初她和那小胖子比试时作的。
只记得当时两人信誓旦旦的将图纸拿去给父亲看,父亲看了半响才道是各有千秋,唯儿不服气便拿着图纸去找母亲,没成想母亲竟说是那小胖子作的更好,恢弘有气势,而她的有些小家子气了,唯儿心中不服拿给两个兄长看,二人看过之后一直认为是自家妹妹的更为精致。
记得那时争执不下还扭打在了一处,最后的结果当然显而易见,唯儿有两个兄长护着又有叙白在侧协助,那小胖子最终被打的鼻青脸肿后便灰溜溜的回了丞相府,之后自己便被母亲罚着抄了书,当时怎么都气不过如今想来竟是这般好笑。
只是那时的图纸如今也没有浪费,作为对那小胖子的补偿自己就将命了唯字的府邸用了他的图纸,而自己的则用在了忌府,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如今看来顾唯儿仍觉得是自己的更胜一筹,此刻看见自己的佳作有了用武之地便也没再注意到身侧人的情绪,只一心想要进去瞧瞧。
钟离忌立在唯儿身侧虽仍是面具傍身可那一双眸子却是极温柔的望着身侧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另类的解释,从前只知‘忌者’忌恨,忌讳之意,却不知竟还可以将己放心上。
唯儿转头时刚巧与那双眸子撞在一处,不知怎的突然心神一晃,没来由的红了脸,为缓解这种诡异的气氛唯儿只得强装镇定拉着人匆匆往门里走,刚到门前便被那门槛绊了脚,身子一斜,立刻便被身侧两人板正,原本微红的脸颊此刻更是感到一阵火烧般的灼热,愤愤的用脚狠踹了一脚门槛却被那铁力木制的门槛磕的脚趾发麻。
遂蹲在地上低低呻,吟,叙白立刻蹲下身想要检查唯儿的伤势却在还未触到唯儿时,便见那人已被人拦腰抱起,等叙白起身时那人已飞快的往内宅走去,叙白追上前拦在那人身前沉声道:“放下。”
见状钟离忌也毫不客气的开口道:“滚开。”
“殿下不可随意被男子抱在怀里。”
“她脚都这样了你难道要她自己走?”
本想着如此说这人定会放弃可未曾想那人竟开口道:“我来。”
钟离忌终是忍无可忍与眼前人争执起来,若非自己现下怀中还护着一人否则他定然要教训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唯儿才终于缓过劲来,咬牙道:“都闭嘴吧,说的就好像你们知道这宅子怎么走一样。”
直到这时叙白一向沉闷的声音才略微有了声调,似是有些骄傲的道:“殿下绘制图纸时我一直在殿下身侧,自然记得这府宅的路。”
唯儿心下讶然遂开口道:“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竟还记得?”
叙白望着唯儿恭敬回道:“笔锋笔势也都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