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瀛此刻正在她不远处坐着,听了她这话,心中顿时一个咯噔。她转眸定定地凝视着薄清川,蹙着眉道:“并非所有前任都得一竿子打字。”

    “是么?”薄清川语气闲淡,似笑非笑地望着谈瀛。

    谈瀛拧着眉,她硬是找到了一个例子,她道:“涂老师和华老师,她们都是彼此的前任,可也没有糟糕到哪里去吧?”

    “糟糕。”

    一道带着凉意的话语传入谈瀛的耳中,将她吓了一跳。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华秋槎出现在了楼道口,将她的话尽数听去。

    谈瀛面上泛着红,望着华秋槎,眼神闪避,眉眼间多了一份尴尬之色。在背后谈起别人被当事人撞破,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尴尬的么?

    “华老师,来这边坐。”挂断了齐霖电话的柳瑶明显鲜活了几分,但大家都知道,其心中的郁结未必真正散去。此刻她这么一喊,华秋槎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后,立马到了她的身侧坐下。

    “前任等于死人。”华秋槎主动开口,继续不久前的话题。

    谈瀛:“……”所以这是大众想法,所以她在薄清川的口中便是个已经亡故的人么?可是清川不是说她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么?顶多是她的一片衷肠不为人所知。那么清川,为什么要在意“前任”?“涂老师不一定这么想吧?”谈瀛还在挣扎,只不过她又在心中将“不一定”更换为“一定不”,前不久才见涂丹容在华秋槎跟前徘徊呢。若是代翰、柳瑶他们各自因为外力而感情破灭,那么涂、华二人又是为了什么?

    “她怎么想不重要。”华秋槎捋了捋头发,不以为意地开口道。

    “在参加节目前华老师知道涂老师要来么?”柳瑶忽地问道。

    华秋槎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知道。”

    柳瑶的眸中又绽出了一抹惊异的光芒,一句“为什么”脱口而出,只是没等华秋槎应声,她又歉疚道:“抱歉。”这个问题侵犯别人隐私了。

    华秋槎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没事。多年青春喂了狗,我当狗死了,却不能当我的青春死了。”

    谈瀛:“……”私底下的华秋槎竟然是这副模样,只是她的话中逻辑是不是有问题?谈瀛心中想着,她的视线转到了柳瑶和薄清川的身上,尤其是在后者身上停留了许久,见她颇为赞许地颔首,谈瀛忽然变得有些恍惚,茫然,像是置身于梦中。

    许是谈瀛的眼神过于露骨,柳瑶忽地开口道:“谈老师跟薄老师——”她与齐霖可以装作不识,谈瀛和薄清川同样可以的,或许这二位之间的牵连,比自己想象得深。

    没等谈瀛开口,薄清川便抢先一步,淡淡笑道:“谈老师观点与众不同,兴许是想找认同吧。”

    谈瀛:“……”她怎么能忘记过去的事情?望了薄清川便望了她的性子,便容易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这念头闪过,脑海中又浮现了似曾相识的片段来。她是顾不得在场的旁人了,只定定地望着薄清川,眸光一瞬不移。

    她的视线灼热而专注,饶是薄清川也禁受不住,她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倒了一杯水,但是茶水之浅浅地润了润唇,便被她搁置了。

    在她有所动作之后,谈瀛不再看她。

    薄清川松了一口气,也心中又略略浮现些许失望来。她的视线在客厅诸人的身上游移,可免不了又落回到谈瀛的身上。四年的时间像是一瞬间被填平了,仿佛她们之间仍旧维持着“淡如水”的关系,仿佛她们之间从未有过分离。

    可那也是心间一种不切实际的假设罢了,薄清川打灭了脑海中的杂念,不让自己在此中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