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只当不知,疑惑道“公子说谁?我这房中自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人啊,今夜身子不适,这才叫晚香那丫头替我回绝了恩客,不过若是公子你,我也不是不能拖着病体侍奉的!”
月娘娇笑着上前,指尖还未来得及触到沈亦迟的衣袖,便被他躲开。
月娘笑容愈发深切“怎么?公子竟不是来寻乐子的?”
沈亦迟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放到桌上,冷声道“她性子单纯,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说罢,沿着窗户跳了下去。
月娘怔怔看着那锭金子,片刻后笑开,起身将窗户合上,喃喃道“倒是奇了,一个个不爱走正门,偏爱走我这窗户。”
“姑娘,今夜可还接客?”丫鬟小心翼翼的开口。
月娘不搭腔,将桌上的金子拿起,走到床头,床头上方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小皮箱,皮箱里装满了碎银子和银票,也不知攒了多久,竟有一根手指厚了。
将金子放了进去,换了几锭碎银子,朝丫鬟扔去“将这些给妈妈送去,告诉她,今儿个我身子不适,便不接客了!”
丫鬟看着手里的碎银子,轻叹一声,这点银子能做什么呢?来了个财大气粗一掷千金的,妈妈自然要将姑娘推出去的。
到底是没忍住开了口“姑娘已经攒了不少银子,替自己赎身也绰绰有余了,为何还要委身于此呢?”
“我要等一个人。”
“等什么人?”丫鬟心下惊了惊,她侍奉这位姑娘好些年了,可从不曾听说她惦念什么人呢。
月娘扬起一抹明媚的笑“一个故人!”
自他走后,她的人生,便都用来等他了,若是走了,只怕就再也找不着他了。
好在,就快了,就快再见了。
暗夜长街。
钟灵一刻也不敢停,要赶在沈亦迟追上她之前赶回胭脂铺,只要她人到了铺子里,再咬紧牙关,认定自己一直待在铺子里睡觉,沈亦迟又能拿她如何?
回胭脂铺毕竟的路上有一条胡同,是块荒废的地方,只有几间废弃的宅子,白日里便少有人经过,现下入了夜,来的人便更少了。
钟灵路过此处,忽然听见一阵压抑的哭声,哭声不大,可在这夜里听起来,也瘆人的紧。
饶是胆大如钟灵,此刻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停下脚步细听,居然还听见了叫骂声。
“小兔崽子,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