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下得了手嘛?”
下掩面的帕子,一双染水的眸子斜看向钟灵“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钟灵未曾料到连自己的女儿身也叫她识破,一时怔住,月娘低头道“姑娘不必如此防备我,我不过是个流落风尘的苦命女子罢了,昨夜接近你,若说别有用心,倒也不假,不过并不是为了旁的,只是因着你是个女儿身,再者说,你与昨夜那位公子情投意合,必定不会对我做什么。”
“你如何看出我与他情投意合?”钟灵有些不自然道。
月娘笑开“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那位公子看你的眼神,我也见过。”
“你道因着我是女人才接近我,可你为何要接近我?莫不是那黎公子纠缠你,所以拉了我来替你挡?”
“姑娘真的想知道?”月娘凝神看她。
“你拉了我当冤大头,我总要知道前因后果,否则不是冤枉的很?”
月娘对着手下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走到门外,将房门掩好。
月娘放下手中团扇,缓缓道“我是幼时被卖进这春花楼的,那时这里还没有如今这样大的名气,彼时我不过六岁,来时也是做的瘦马,包下我的,是一位大财主,比我大上二十岁,待我如父亲般好,我原以为,等到了年纪,他便会将我带回府中,做个小妾,却不想突生变故,他惹了不该招惹的人,那人找上门来,我记得那夜他待在我这里,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可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都说婊子无情,可这世上爱憎会,求不得,真真是叫人断了心肠。”
她眸中积了一汪深潭,多年积淀,雾霭沉沉。
回过神,又看向钟灵“这些年虽在春花楼,可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轻易接客,好似这样便是为了他守身如玉了。”
说罢,自嘲的笑笑“我原以为此生都难见他,可那日外出,在姑娘身边,我见到了他!”
钟灵眉头轻皱“你在我身边,见到了他?”
“他与你离得很远,可自那次之后,我便记住了姑娘你,昨夜见你来春花楼,自然便迎了上去,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莫怪!”
门外忽然传来人声,似乎是月娘身边那个小丫鬟。
“公子,公子,你不能进去啊,我们姑娘房中有客的!”
钟灵骤然心虚起来,咽了咽口水,站起身便往窗边跑。
“我下次再来看你,今夜我没有来过,记好了!”
说罢,片刻不停的窜下楼,门外,沈亦迟绕开那丫鬟,推开门,只来得及看清窗边一闪而过的一角衣袍,跑的倒是快。
月娘看见他,抿唇一笑“公子今夜怎的一个人来了?”
“她何时来的
?”沈亦迟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