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家常,不似家常。
夫人重点问三句。
一则:你与衍儿究竟是怎样?
二则:衍儿与你究竟是怎样?
三则:你们俩究竟是怎样?
话不过三,不离其一,多么简单的问题呀,可是沉凉凝眉,嘴唇嗫嚅张合,可是如何也答不上口。
一听问话,沉凉心中千回百转,闪现过许许多多片段,却不能说出一个。
夫人提到的三句,实则就是同个意思,沉凉一听,怎会不明白。
“怎样”究竟是怎样?又是指哪个方面?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又该作何回答。
徐氏等上片刻,不见沉凉出声,便是细细打量这个比衍儿还小上一二年华的少年郎。
少年着白衣,青丝如墨,灵眸淡然,菱唇不点而红,身上肌骨纤秀,姿态更是沉静如水,好一个秀美的人儿。
可惜,拥有这副皮相的却为一男子,真是祸哉!
徐氏盯着沉凉,面色柔和,眼神却凌厉的很。
可再是凌厉,再是威严,沉凉也是迟迟不作答,徐氏盯着沉凉看上许久,最后叹声,看样,这孩子不仅仅是姿态如水,心思怕也是难以探测。
沉凉眸中的光点浅浓交织,忽闪忽暗,心中百言宛转其中,可是万万应不上一个问题。
许久,倒是夫人先开了口。
她用盖子掀了掀茶水,轻轻吹散了氤氲在杯中的热气,眼神透过朦胧的雾水看着沉凉,缓缓说道:想必是屋内太暖,不便于思考,不如你去外边跪上一会,也好清醒清醒头脑,想清楚了告诉我也不迟。
这一跪,便是两个时辰。
饶使身体再好的人也该支撑不住了。
期间,一个唤茗儿的丫鬟时不时来外面看看情况如何,再禀告夫人。
若是瞧仔细了,这个茗儿可不就是那夜撞见了容衍与沉凉相拥在亭子里的丫鬟么!
可是,这一切,容衍并不知,沉凉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