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听说了么,雪主玉瞿唐要举办马球赛,参加的都是大人物呢。”麒麟镇上的百姓很快就听说了这一盛事,大街小巷里都在津津乐道。
“当然听说了。只要不是聋子和傻子,这么大的惹眼的事谁还会不知道!”油条李一边煎油条一边憧憬地对隔壁的包子宋说,“到时候可一定要去看看呢。”
包子宋不由得嘿嘿嘿地嗤笑起来,鄙视的看向油条李,不以为然地讽刺道:“就凭你?做梦呢你。你?你进得去么?那都是要请柬的。”
油条李用腾出手来拿起毛巾抹了把汗,憨憨地陪笑:“进不去,进不去。可是,远远地站在看他们要经过的路边看一眼总可以的。”
即使是站在路边,即使隔了遥不可及的距离,怕也会沾染他们遗留的香气吧?油条李痴痴的想。包子宋见了他这样,不由得又是一阵鄙视我挖苦:“瞧瞧瞧瞧。老李这是作了什么孽哟。生了一个小白脸一样儿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细皮嫩肉的连炸油条都缩手缩脚的。”最让包子宋看不惯的是,油条李擦汗不像其他人用袖管子一抹了事,而是专门备了块干汗巾搭在肩膀上。因而被食客称为“干净、卫生、有条理”。
在包子宋看来,油条李的油条豆浆怎么看不怎么顺眼。
最近外面闹瘟疫,他还非得说是中了什么蓝玉的毒。惹得众人笑痛了肚皮。群玉的巫师都解决不了的事,一个卖油条的知道什么。
油条李的父亲老李原来是个江湖郎中,油条李原名李显,本是卢家的得意门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得罪了人家,于是落得卖油条为生。朝夕间众人对他的敬畏便瓦解了,换成了肆无忌惮的奚落。原来受过他恩惠拼命巴结讨好的,也纷纷避之不及。
世态炎凉至此,夫复何言。
百姓主宰不了兴旺,也主宰不了命运。拼尽全力才能够活下去,过好点。但对于权贵者而言,只要他们勾勾手指,一切都源源不断。他们是潮流的制造者。时代的引领者。先天占有最有利的位置。
人人生而不平等。
生命脆弱而短暂,能活过相当不易,世人却把时间浪费在相互倾轧上。这才是无可救药的悲哀。面对可怕的强者,最有效的不是牺牲更弱者去取悦去迎合,而是团结起来去抗争。
可是,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有颗变幻莫测的心,注定了孤独,注定了自我。
后世曾有人这样评价紫微王朝的朝歌时代:
浮屠三千,不疯魔,焉成活?
一切开始都已注定结局
一切呐喊都是逼不得已
一切厄运都应甘之如饴
一切救赎都是庸人自扰
一切光明都是魇魔的诱饵
一切信仰都是疯子的谎话
一切希望都是骗子的把戏
一切自由都是白痴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