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公公想了一下,“那皇上让张将军去调查,调查出来之后,如何处置?听皇上的分析,似乎,南怀王也是被人摆了一道。”
“不打紧,总是要调查的,那批弓弩,落在朕的手中不好么?不花费一文钱。”皇帝缓缓地笑了。
“那皇上原先有心把南怀王提为太尉……”路公公迟疑地问。
皇帝摆摆手,“不,今晚的事情,提醒了朕,朕最近确实有失偏颇,若不制止,便会失去平衡,朕看,太尉一职,老九便干得挺好的,让他继续干。”
路公公笑了,“可不是吗?夜王如今可不胡闹了,这太尉一职,胜任有余!”
皇帝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看看路公公,“你说,朕最近是不是太过偏激了?”
路公公笑着道:“皇上所思所虑,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怎么就称得上偏激了?”
“江山社稷,朕很在乎,兄弟情,朕以前也在乎,现在……”他没说下去,他不是不在乎,只是,心里总觉得,似乎,他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以前,他觉得任何一个人,掌管朝政,都不会有他这样的魄力和英明,但是,显然老七可以做到,且没有比他做得差,昔日他登基,还要靠着老祖宗帮衬着才可以稳固大臣们的心,如今,老七在多方危难之下,还能屹立不倒,这让他感觉十分的不安全。
路公公见他神色深思,也不敢做声,低头站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皇帝道:“老八那边,给点警示吧,这一次他挟持梁王,有人看见,若不做点什么,朕便失去了公允。”
“那,也得等张将军把弓弩搜回来再行处置吧?”路公公道。
“嗯!”皇帝半躺在贵妃榻上,心里头思绪万千。
左思右想,又说:“你下个旨意,让摄政王若伤愈,一同去北漠,北漠皇帝若不同意,便着人把王妃送回来。”
“皇上,这是为何啊?”路公公一怔。
皇帝抬头看着他,“老七怕是早跟秦舟和祁王爷通过气了,他离开军营,应该也是为了此事,他怎么会放心夏子安一个人去北漠?朕若不下这道旨意,他必定还得折腾点事儿出来,朕累了,不想和他斗智斗勇,他是朕的亲弟弟,且又是一心为了大周,朕或许该成全他这点心思,而且……,而且,他此去北漠,或许,还能联系一下北漠的主和派,这场战事,能不打,最好是不打。”
路公公有些错愕,“皇上,您还要委派任务给摄政王?”这,这不是意味着皇上还相信摄政王吗?
“是的,他始终是朕的亲弟弟,若他没有异心,也是我大周的肱骨之臣,且夏霖和丹青县主在宫中,他该知道轻重,再说,不还有老八在京中牵制着他吗?他此去北漠,若不成事,老八那边不会坐视不管,势必得生出点风波来,这便挫了他的威望。若成事,便追究他之前私自离军的罪行,功过相抵,也同样建立不了威望。“
路公公笑了,“还是皇上有远见啊。”
路公公是笑不出来的,亲兄弟之前这样算计着,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一种折腾啊。
摄政王的才干其实大家都有目共睹,且忠心耿耿,大周有他在,生不了什么事,可若皇上一味猜忌制压,反而不妙。
虽说这一次,看似是顺了摄政王的心意,只是,这背后的算计他未必就看不出来,看出来之后,只怕也会心寒的。
张将军在南怀王的后院里,起出了一批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