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作为两浙路首府、江南第一重镇,不仅墙高门大,所处地理位置也是极为险要,易守难攻。
北起大运河,南接钱塘江,东连杭州湾,水域的纵横交错使得整个杭州城几乎只有西城门能让井阑、冲车等大型攻城器械发挥作用。
义军第一天的进攻便是围绕着西城墙进行的,方腊、石宝、司行方等武艺拔群、有勇有谋的将领齐聚在西城墙下,率领各部对西城墙发起猛攻。
当然,义军也同时攻打了南北城墙,只是进攻的力度和频率远不如西面。东面因为是海港,义军只是围而不攻。
守城的陈建、顾安也非等闲之辈,提前预料到了义军的行动,将官军主力也放在了西城墙上。
兵器和铠甲的不足始终是义军的最大难题。在官军箭矢的猛烈射击下,每一波进攻的军士还未靠近城墙,就会出现极大的伤亡,甚至直接被射得溃不成军。
但义军的优势就在人多,而且方腊也知道不可能一举攻破杭州城,所以第一天攻城的大多是后来加入的“新军”,真正的精锐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第一天的攻城中,义军虽然多次登上了城墙,但都因后劲不足被官军杀退。起初官军对声势浩荡的义军颇为畏惧,但经过这一天的搏杀后,官军对义军的畏惧情绪逐渐变成了轻蔑。原本精神紧绷的陈建、顾安也是放松了下来。
如果不看城下散落的兵器、箭矢,只看义军的尸体,整个战场就宛如官军对百姓的一场屠杀。官军的损失几乎可以不计。
到第二天,还不到巳时,义军就再度从西面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南北两面如昨日一样,只投入了少部分兵力。
恍如昨日重现,义军依旧是凭着悍不畏死的劲头一次次冲到城墙上,随后便被官军从容不迫的一次次杀退。
战斗持续到中午时,城墙上陈建扫视整个战场,对旁边的顾安说道“我看贼军也就到这个程度了。两日下来,死伤至少也有五千以上了吧,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军心瓦解,自行退去了。”
顾安皱眉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依照之前的情报,方腊手下应该是有一支精锐的亲军才是,为何迟迟不现身?”
“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陈建指了指城下远处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那不就是方腊么?他都在这儿,他为数不多的亲军又能在哪?”
顾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恰见方腊也在向他们看来,他心中莫名紧张了几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不行,我得去别的城墙处看看。”
陈建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此处有我在,方腊如何也上不来。”
顾安刚转身,就看到一名传令兵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喘了几口粗气道“报!陈大人,南面钱塘江上惊现数十艘大船,上面插着方腊的旗号!镇守南城墙的张校尉不知如何定夺,特命我来禀报。”
两人陡然变了脸色,顾安正要说话,却见又一名传令兵跑过来说道“报!陈大人!杭州湾上突然出现数十艘大船,都打着方腊的旗帜,李校尉震恐,特命属下前来求援。”
见顾安蹙眉不语,陈建沉声道“这两路想必才是方腊的杀招,恐怕两处是一真一假,要是我们分兵去守,恐怕抵挡不住。”
沉吟许久,顾安断言道“不用管杭州湾,他们主攻的应该是南城墙,我马上带将士们赶过去。”
陈建想了想,也觉得义军从杭州湾发起进攻的可能性不大,便点了点头“好,看来先前是我小看贼军了,你去那边千万小心,若感觉不对尽快向我求援,我会立即赶过去。”
顾安向他微微作了一揖,随即快速向城下走去。
与义军一样,官军也是良莠不齐,彼此战力的差距也非常明显,部分外县来的厢军素质与普通民众相差无几,还有许多是犯了事被刺配来的配军,平时的任务都是负责干些杂活,上阵打仗也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