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一定只有一个,但现在,推导出的可能已经有三个了。
一、上一轮人类。
二、上一轮人工智能。
三、未知,只知道它编了一个假的故事,把池水搅混,以蒙混所有人。
易飒把三条都列在纸上。
私心里,她当然希望是前两者,毕竟她死了那么多脑细胞,费了那么大劲,才整合出一个故事,现在突然全部推翻,渣都不给她剩,实在心有不甘。
但宗杭说的也很有道理,除非能证明“它们”根本没撒谎,一旦有撒谎的可能,那到底是部分撒谎还是全部撒谎,可就不好说了。
还以为尘埃落定了呢,哪知大蓬灰土散去,现出三条岔路来。
易飒沉默了会,把字纸揉成团:不管真相是哪一个,一定跟她身体近期出现的异常有关,之前还心存侥幸,现在看来,是彻底没法置身事外了,宗杭也没法事不关己,他和她是一样的——她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早晚而已。
宗杭小心地斟酌着她的脸色:“易飒,事情又不对了是吗?”
易飒故作轻松:“也不一定……我约丁盘岭见个面,问问漂移地窟的情况,要是能把漂移地窟给搞清楚,事情应该就差不多了。”
她拨了丁盘岭的电话,那头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人接,只好先编辑了条长短信过去。
兜转了一圈,忽然发现可能还在原点,竹篮打水,缘木求鱼,搁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宗杭也怪沮丧的,再加上临睡前,他无意间瞥见,易飒在颈后垫了块折好的小毛巾。
这意味着,那血多半是她自己流的,她只是不想提。
宗杭翻来覆去睡不着,到半夜时爬起来,就那么闷头在床上坐着。
大一点的城市,即便是夜晚,外头也灯火通明,宾馆的窗帘遮光度一般,整个房间浸在夜深人静模糊的街灯黄里。
易飒都睡醒一觉了,无意间翻身,心头一跳。
她看到宗杭跟个塑像似的,垂着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易飒看了会,确信不是自己眼花:“宗杭,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宗杭茫然抬头。
他坐久了,有点精神恍惚,居然觉得这声音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好一会儿才发现是她:“你睡醒啦?”
易飒拿过枕边的手机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