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聂慈来说,赵雨菲抛出的诱饵没有半点吸引力,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是要为原本的聂慈报仇,第二则是打造铁画。
至于聂家堪称丰厚的财产,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求之不得的,但聂慈完全没兴趣。
“妈妈,你还真是处处为聂云念考虑,因为她跟安时瀚有瓜葛,就勒令我放弃合法权益。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安时瀚用沾着乙.醚的手帕捂住我的口鼻,险些就得逞了,若是换做别的母亲,就算倾家荡产也会为女儿讨回公道,偏偏你不一样,你眼里心里只有聂云念一个人,从来都看不见我。”
赵雨菲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在聂慈被人贩子拐走前,她对待两个女儿是一视同仁的,但后来聂慈流落到偏远的山村中,变得既粗鄙又自卑,完全不像是她的孩子。
当聂景森为找到次女举办宴会时,聂慈那一口磕磕绊绊夹杂着乡音的普通话惹得无数人嘲讽,也让赵雨菲丢尽了脸面。
她恨不得没有找到聂慈,也好过沦为他人的笑柄。
没等到赵雨菲的回答,聂慈索性挂断电话,她将雕琢好的狸猫放在羊毛毡上,周围辅以枝干苍劲的翠竹,猫儿伸长了爪子,想要去抓挠竹叶,憨态可掬的模样十分灵动。
站在旁边录制视频的工作人员也不由暗暗赞叹,最初被馆长分配这项工作时,他还觉得聂慈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除了脸蛋生得漂亮,再无其他优点,之所以能复刻出汤祖铁画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并没有多少真本事。
谁知道仅在这间堪称简陋逼仄的工作室呆了不到一周,他就被聂慈铸造铁画的技艺彻底征服了。
小姑娘挥舞着十几斤的铁锤,接连不断地砸在烧红的铁块上,这种重复的动作看似难度不大,实际上对力道和精准度的要求极高,许多正值壮年的汉子连续挥动铁锤数十下,手臂便会酸胀麻木,抬都抬不起来。
聂慈的四肢那么纤细,却好像感受不到重量,将铁锤使得如同画笔般轻巧。
光是这份韧劲儿与耐力,便令人钦佩不已,更别说聂慈本身就具备极其出众的绘画天赋以及古典审美,设计出的原画稿令钱教授拍案叫绝,若不是胡馆长一再阻拦,他恨不得直接将画稿拿回家收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赵雨菲和聂景森轮番“骚扰”聂慈,不是拨打她的电话,就是来到博物馆门前堵人。
这对夫妻的严防死守确实给聂慈添了不少麻烦,但她手里掌握的证据足够充分,再加之网上有不少人都在关注着这起恶性.事件,没多久,检察院便以安时瀚涉嫌强.奸为由提起公诉。
得知了这个消息,聂云念陷入深深的绝望和惶恐中。
她怕安时瀚会把自己所做的一切抖出去,怕自己沦落到人人唾骂的境地,更怕她的未来一片灰暗。
日复一日地被负面情绪不断折磨,聂云念痛苦至极,好在她却想到了另外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办法。
开庭前几天,她用医院的公共电话联系了安时瀚。
“你还有脸打电话过来?我告诉你,如果我坐牢的话,你也会跟着身败名裂!”安时瀚恨得不行,要不是聂云念主动找上门,他根本不会跟聂慈扯上关系,更不会面临法律的制裁。
聂云念紧紧握住话筒,俏丽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显得格外淡漠。
“你先冷静冷静,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虽然没有转圜的余地,但强.奸未遂所面临的惩罚总比既遂要轻的多,安老师,你这么聪明,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听出了女人言辞间隐含的要挟,安时瀚气得跳脚,他恶狠狠地咒骂:“聂云念,你还真是过河拆桥,把我利用的干干净净,你就不怕我拼上一条命,直接把你拖下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