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先生。”广白立刻摆手说:“每个追捕小队,三至五人中,不可有来自同一山门的人。这是鉴天司的规矩。是为防止遇事不公。”
“那案情如何,你们已经知道了吗?”申姜看了一眼那两个农人,试探着问。
那对老夫妻显然是忍不住了,总算觉得是自己开口的时候,嗷地一嗓门便高声哭叫起来:“三十七人呀,我小儿子,我孙子,全都没有了啊。他身为一村之长,一片心好,收留了她母亲,哪知道这是请来了这一门灾星。”指着肖月骂:“这个贱妇与她阿娘一样,都是害人的祸害!两人不知根的野种,毒了心了,害死了这么多人!”婆子哀嚎着,甚至在地上打起滚来。
申姜
也没想到,原来这还是村长家的长辈。要是这么论,该是肖月的奶奶和爷爷。
肖月垂头站着,并没有什么表情。被她牵着的阿遭,紧紧抿着嘴,红着眼睛。
广白大约觉得,他们在渊宅门口这样吵闹有些丢人,脸涨红起来,扭头低声喝斥:“先生没有在跟你们说话!”
但他这些斥言,显然还没有站在两个农人身边的那个少年一个冰泠泠的眼神。
明明还要大喊大叫的农人,被少年看了一眼,立刻就偃旗息鼓,有些战战兢兢地一副再也不会开口的样子。
随后那少年移步上前来。
广白有些意外,但立刻就退开一步。
少年越过他,到了申姜门前,隔着门槛双手合礼:“姑姑。我是瀛川赵氏子弟,名苏木。”姿态端正有礼。
看到这个人,听到这个名字,阿遭没什么反应。
申姜身边的肖月明显表情不太对,虽然没有抬头,但手握得紧紧的。
赵苏木说:“回姑姑的话,此案,一应证据线索已收理整齐,但案中对错如何暂未清楚。需得回山之后,请掌案定夺。”
这时候肖月终于忍不住:“赵捕案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吗?”她没抬头,但声音清冽铿锵:“证据线索已收理整齐?可笑。”
说着讥讽道:“你有什么证据线索?又是乡里邻人的那些说话?不然我可想不出,你们还能收集到什么东西来。”
赵苏木敛目,虽然抬了抬眸,但却只看着她的脚尖处。面向申姜仍保持着躬身回长辈话的姿态,一举一动都万分守礼:“捕案没有断案之职,是以无法直言判断是非对错。但请姑姑放心,鉴天司一向公正严明。是不会冤枉人的。”
肖月冷笑。
申姜也能理解。她毕竟被冤枉得刻骨铭心。只问:“你们都收集了些什么线索,可以让我看一看吗?”
广白连忙点头,正要说可以。
但赵苏木不卑不亢:“渊宅虽然受人尊敬,但姑姑并不是鉴天司职人,鉴天司规矩,案情相关不得向外人展示。还请姑姑一柱香内放人,让我们要将钱肖月带回山去。”说着转身便向外去,还真点了一柱香拿在手中,站在巷子里静静等着。
高处风大,吹得少年衣衫飞舞,可手里的香却一点也没有被风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