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损失了一辆卡车和许多物资装备,但在朱老爷子的逼迫下,众人只得无奈地继续前行。
为了避免再遇见气眼,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这一次由骆驼群在前带路,车队缓缓地跟在后面。
比起满载物资的大卡车来,骆驼要轻得多,而且它们非常机敏,出事的概率大大地减小了。
可这样一来,我们行进的步伐更加缓慢,阿尼提老大哥信马由缰,从不干预骆驼的行走速度,整个车队犹如蚯蚓在地上蠕动似的。
这种选择也算事出无奈吧,气眼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恐惧之情,谁也不敢小觑罗布泊了。
赵五爷早就不愿坐车了,他跟在我和阿尼提身旁,不满地说道:“朱老爷子这样急功近利,迟早要坏事。狗日嘞不把人命当命看,要是人们忍受不了闹起来,绝对够他喝上一壶!”
五爷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朱老爷子自打进入罗布泊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非常地不讲情面,态度如同茅厕里的石头,又硬又臭,迟早会引起众人的哗变。
我想朱老爷子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模样,大概是因为他时日不多,才会无比焦躁,为了能破除体内的情咒,他已然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了。
但愿朱婷能够考虑到其中的利害,多劝说朱老爷子,让他稳住心神。
我本想亲自去找朱婷谈一谈,但想到方诗尧那一张死人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找到鞭王细说此事,由他去周旋调解。
行程慢下来以后,我们再也没有遇见气眼了,这一天剩下的时光中,总算平安无事。
眼见着又到了下午时分,阿尼提喝止住骆驼群,告诉我们必须立即安营扎寨,不能前行了。
他告诫众人,夜里寒风太大,帐篷和睡袋必须牢牢固定在地上,而且不要私自乱逛乱走,就算要起夜方便,也得在营地附近活动。
走了一天,我有了一些经验,找来老烟枪跟他商量道:“罗布泊昼夜温差太大,正午和夜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我建议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只在早上和下午行动,中午和晚上就地休整,你说怎么样?”
老烟枪沉思半晌,说道:“我们人手充足,装备齐全,物资数量庞大,足以支撑两个多月,倒也不必急于求成。我赞同你的建议,但就怕朱老爷子不会同意。”
老烟枪去找到朱老爷子说了我的建议,果不其然,朱老爷子一口否定了,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此事只好作罢。
我睡到半夜时分,忽而肚子一紧,有些内急,便裹紧毯子走出帐篷,匆匆往营地之外奔去。
清空肠胃以后,我已经被冻得浑身发抖,正三步并作两步往营地中狂奔时,忽而见一旁有一个人影,仔细一瞧,却是龙哥。
龙哥蹲在地上,但并非在上厕所,而是扒拉着脚边的土块石子,也不知他在干什么。
“龙哥,天太冷啦,你还不睡觉吗?”我关心地问了一句。
龙哥似乎被吓了一大跳,慌忙站起来,支吾着没有回答我。
恰在此时,营地中有人喊叫起来,动静很大。我心头一紧,生怕出了大事,就不再理会龙哥,旋风似的卷进了营地中。
原来是那个精神有些不正常的学者正在又唱又跳,引来了很多人围观。鞭王呵斥手下快把他拖回去,但那人上蹿下跳,人们一时无法控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