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诡异无比的黄鼠狼,我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觉得天地无光,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啊?黄鼠狼裹斗篷,还他娘的吹笛子,实在是不可理喻!
而且它此时处于深水之中,却不见半点不适之状。虽说黄鼠狼会游泳,但潜至如此深的水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
除非……除非它成精了!老天爷,黄鼠狼成精,不就是黄大仙了吗?中国民间一直有关于黄大仙的传说,神魔开山之作《西游记》里面,也出现过一只害人匪浅的黄大仙。
难不成这些传说都是真的?我越看那黄鼠狼,越觉得不可思议,倘若它真成了仙,也不知会有多少年的道行?看它威风凛凛的样子,驱使水鬼的手段,恐怕道行不浅哪!
单单说它刚才吹奏出来的笛声,就能够蛊惑人心,让人焚身,实在令人感到莫名的恐惧。尤其是赵五爷,至今还昏睡不醒,大概早就在梦境中蚀骨了。
我们这些人号称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真枪实弹地战斗也经历了几次,可并不会什么茅山法术,如何与黄皮子大仙相抗衡呢?
我脑袋中杂念纷纭,从来还未曾这般慌乱过。以前在武当山和覆船山中,见过的牛鬼蛇神也算不少,可还是比不上这黄大仙带来的震撼大。
因为以前见过的鸣童也好,黑毛僵尸也罢,终归还是由人变化而来。哪怕就是蜂人和变异后的鬼见愁父子,多少还有些人的影子,至于穷奇与赤乌龙,不过就是怪兽罢了!
但这黄皮子大仙,身形虽为兽类,举止却似人似妖。我细思之下,不觉惶惑不安,传说中狐狸、黄鼠狼之类的动物能够修炼成精,难道果然不假?
我在极度惊恐的情绪支配下,心里的想法越来越偏离眼前境况,最后竟一门心思扑在鬼狐传说之上。倒是方诗雅还保留着几分清醒,她看着黄皮子大仙,轻轻地捏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她比比划划,半晌才恍然大悟,原来方诗雅在提醒我,我们曾经见过这一只黄鼠狼!
经方诗雅一说,我瞬间变得神经兮兮起来,同时如同天雷轰顶,震得全身麻木。眼前这一只黄鼠狼,不就是我们在林子中遇见的那一只吗?
我记得当时,老烟枪我们追踪老大爷出了村子,而后进了山脚下的一片树林。就在树林之中,我们看见一只黄鼠狼正跪在一块大石头上,朝着月亮磕头。
怪不得我觉得这黄鼠狼有些眼熟,原来是旧相识啊!可问题随即接踵而来,这黄鼠狼不是躲在林子之中吗?它何时跑到地下河中来了?
况且我们意外来到地下河中,也是经历了种种生死艰险,它如何能逃过赤乌龙的袭击?它身上的斗篷和手中的笛子,又从何而来?
我突然有一种深沉的无力感,面对着一个个无从解答的困惑,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同时我心底还涌动着一股无名火,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自从来到采石矶,我们几乎无时无刻不被戏耍和玩弄,先是被女鬼挟持,而后被赤乌龙狂追之后,它又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对我们很是温顺。
还有那老大爷,死得不明不白,害得我们一路逃命,他倒好,最后躲在塔林中指挥水鬼袭击围攻我们。
看着黄鼠狼,这几日的种种离奇经历涌上心头,我不禁又羞又怒,堂堂几个大活人,竟被魑魅魍魉们逼到这般田地,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不过刹那之间的事情,我却觉得自己仿佛呆立很长时间。
那黄皮子大仙似乎早就识破了我们藏身之处,它不急不缓,将笛子横到嘴唇边,呜呜地吹了起来。笛声一起,周遭情形立刻有了变化。
只见水波四起,先前隐匿起来的水鬼们纷纷冒了出来,他们急急围到竹筏之前,低眉垂首地悬在一旁,显得无比恭敬。
我们吃过笛声的亏,自然不敢怠慢,慌忙捂住耳朵。不过这一次的笛声,却对我们不起作用,似乎只是用来操控水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