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沛的话让南柒彻底冷了心,对着自己的女儿说她的母亲卑鄙,就算南柒不是本尊,也接受不了傅沛这个态度。
南柒昂首挺胸,忽地就笑了,手指摩挲着挂在腰上的尘缘,内力凝聚,在掌悄悄用力握了下拳。感受到肩膀处的疼痛传来,南柒才冷若冰霜地开口
“呵呵,父亲这番话真是让女儿大开眼界,您一口咬定是我冤枉了那两婆子,那么可有证据?如果没有,那请父亲去找个女大夫来。女儿肩膀上的伤口今天早上被那两婆子撕裂开了,幸好有大哥送给我的药。女儿不想让父亲担心便一直没说,现下倒反成了我的不是。那不如就找人验上一验,便知何人在撒谎。”
“她二人对我如此无理,我顾及父亲和姨娘颜面,只是罚跪了一会儿就送来任由阮姨娘处置。按父亲的意思,她们是对我有意见,那为何要死在这落梅居?凭白给姨娘惹事,还从上午一直等到了现在,难不成之前杜嬷嬷身上都没衣带,寻不到可以抹脖子的东西?”
“其次,父亲仅凭一面之词就认定所有的错都在我,父亲可有关心过我一句?我在您心中的份量竟连个婆子都比不上,您连一分的信任都不肯给我?这样淡薄的亲情,女儿认为您在做结论前,缺乏公平。”
“最后,如果说父亲您坚持认为全是女儿的错,我无话可说。我可以去北苑,但您必须向我娘亲道歉,她不仅是百年旺族顾氏的大小姐,她还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您当初不爱,却无力反抗,结果就将所有的不满全发泄到了她的身上,她何其无辜?她做错了什么?侍奉公婆,打理诺大的侯府,独守空房,还要背负各种流言蜚语,扛下您对她的精神折磨。”
“现在她人都不在了,您还要污蔑她,亏您自诩名流雅士,口口声声指责我不知廉耻、虚文浮礼。如今一看,原来不过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哦不对,我比起爹您来,还是稍逊一筹的,至少我可做不出侮辱亡妻给自己丢脸的事情来。”
“啪!”
“老爷!”
“爹爹!”
“爹!”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傅桓如风一般冲了进来抱住倒在地上的南柒,想都没想就用自己的袖子压住她额头的伤口止血,南柒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白皙的肌肤上五指清晰可见。
傅沛脸涨成猪肝色,样子几近晕厥,怒发冲冠,气得一个趔趄坐地榻上,半空中的手还没来得收回,不停地在颤抖着。
阮红云被吓得一下子跳起,扑过去就哭着帮傅沛顺气,而傅南珍则吓傻了,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南柒动都不敢动一下。
屋外的丫鬟婆子小厮站了一院子,听到里面的动静后个个面面相觑,表情各异,无一人敢靠近。
没人发现一直安静地立在墙角等候的秋葵,在巴掌声响起的时候,全身泄露出了一股嗜血的杀气。
南柒眼冒金星,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有温热的液体自脸颊滑落,傅桓手忙脚乱地在帮她按压,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无措。
已经气炸肺的南柒实在找不到词来形容傅沛这个人了,她刚才言词锋利,越说越激动,但打死她,她都没想到傅沛会对亲生女儿下手这么狠。
这一撞,差点没要了她的小命!
耳朵闻闻地作响,南柒无力地靠在傅桓怀里,对这样的父亲感到心寒,也坚定了她要脱离侯府的决心。但是,士可杀不可辱,被人无端按上害人性命的罪命,这个仇不能不报。她现在严重怀疑顾氏的死因也与阮红云有关,她一定要查清真相!
傅桓心惊胆战地抱着南柒,痛心地对傅沛说道“爹爹,南柒还是个孩子啊,纵使她有千般万般的不是,您哪怕动家法也不能,也不能……祖父在世时把南柒当眼珠子一般的疼爱,他要是在天有灵,看到南柒现在这样子,他该有多心疼啊!”
傅桓的话已经带有指责之意,阮红云吓得连忙制止他“冠之,你爹也是爱之深恨之切,你怎可这么与他说话?快跟你爹陪不是。”
她又红着眼对傅沛说道“老爷息怒,孩子们都吓着了,口不择言,您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