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这高进谷已是昏睡了过去,其他人怕是也都睡了,不会有人知晓,一盆一盆的端上去,再运出去也好运一些。
八斤这样想着,便四处开始找盆。
可地窖里头却是没有合适的东西,八斤便打算去外头,找那煮火锅用的铜锅来。
这铜锅虽说也沉,可比着同样沉重却更加笨重且装不了什么东西的瓷盆来说,还是要好上许多,更何况,这铜锅数量多,也耐摔,比瓷盆也方便。
八斤这般想着,先从地窖里头走了出去,临走时,更是怕旁人看到这地窖的门是打开的,便暂且先将那门口都给封住了,随后便往后院里头的后厨去了。
而不远处宋和贵和闫世先在暗处躲着的,一直盯着这八斤的一举一动。
从最先前的八斤拿了酒肉过来,再到趁人不注意之时将那蒙汗药加入那酒水之中,再到那高进谷晕倒在地,以及这八斤偷偷溜进地窖的动作,都看的是一清二楚。
期间,闫世先气的不轻,满肚子的怨气让他胸口起伏不定,更是觉得心口隐隐的做痛。
“这个孽障!”闫世先握紧了拳头,牙更是紧紧咬在了一起,眼睛瞪得通红。
如若不是担心被八斤察觉,闫世先此时怕是这拳头已经落在了桌上,将那桌子砸个稀巴烂了。
宋和贵看闫世先气成这幅模样,再瞧瞧八斤的那些动作,也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能劝说一番:“掌柜的莫要着急,咱们再往下瞧一瞧,兴许事情并不像咱们所想的那般。”
“还能如何有转机?现下都如此了,连蒙汗药这种江湖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他莫不是还是做出什么好事不成?”闫世先冷哼了一声:“宋老哥你也莫要给这孽障说情了,若是他能明事理,如何能走到今日的田地?”
“只是,我是如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这八斤怎的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我究竟是如何对不住他了,他竟是如此怨恨我,甚至想出来这样阴损的招数来,难道他就不晓得这锅底酱料对于蜀香阁来说是何等的重要?难道他就不知晓,若是将这些东西运了出去之后,将会让我置于何种身败名裂之地?”
“他,他当真就不顾及以往多年的情分?”
闫世先说这话的时候,捶胸顿足,这眼圈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宋和贵也能听的出来这里头包含的深深的无奈以及浓浓的伤心。
这让宋和贵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也难怪闫世先如此伤心了,从在那雪天街头捡了八斤开始,不说将这八斤视若己出,可这对八斤也是十分关切,相比较闫明宽来说也差不了哪里去。
而现如今,不说这八斤感恩报恩,将闫世先视若再生父母吧,但也不应该做出这等恩将仇报之事。
“掌柜的。”宋和贵张口,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闫世先莫要再伤心,只是顿了一顿,道:“现下八斤离了地窖,说不准也是就此收手了,掌柜的也不要下结论过早……”
“宋老哥,倒也不是我想把人心想的太坏了些,只是眼下的情形以及眼如今这八斤的态度,实在不能不让我多想,现下他倒是离了这地窖,只是依我来看,她离了地窖倒不是要收手,肯定是因为那缸搬不动,他去找些东西来装锅底酱料的。”
闫世先叹了口气的,拍了拍宋和贵的肩膀,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这满脸的无奈中还掺杂着浓浓的失落、愤怒、愤恨,这让宋和贵都不敢直视闫世先的眼睛,只是低了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