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中最怕被打戒尺,此刻死命攥了手掌不肯伸出来。

    大儒更气,徒然提了声调:“手心伸来!”

    博中朝身边的侍童使眼色,那侍童不过十岁有余,虽也怕大儒的戒尺,但到底习惯了替主子受罚,便抖着身子伸出手心来。

    大儒气的吹胡须:“博中,我是让你自己伸出手心来,不是你的侍童!”

    博中就是不伸手,还猖狂道:“家父乃是博渊,先生岂敢打我?”

    李姬跪坐在蒲团上,听到博中的话,眼睫微微一动。

    她曾偶然听阿娘和乳母阿婆攀谈。

    说是阿翁在朝中最大的阻力便是那守旧的博渊。

    这博渊原是世袭贵族,后其嫡妹当上皇后,且肚子争气,一举得男,便是如今的太子魏正,而博渊因学富五车,又是太子亲舅舅,便被任命为太子傅,教授年幼的太子学问。

    听闻那太子傅博渊已年过五旬,可博中才是八九岁上下的稚童,看来是老来子。

    从去年寒冬到今年入暑,博中总以生病为由请假。

    李姬上了大半年的学宫,统共也没见过这博中几回。

    如今看他身形偏胖,气色红润,也不像时时生病的病秧子,且今日竟敢借着父亲的名头顶撞大儒,可谓狂妄自大,浑身一股子纨绔气。

    怕是,在家中甚是宠溺了!

    大儒并非不怕太子傅,可如今满堂学子皆看着他,而师表的威严绝不能失。

    “你既不肯伸出手心,便去屋外站着。”大儒神色稍缓道。

    看来,是要让那博中去外面罚站了。李姬收回心思,看向那博中。

    只见那偏胖小儿听到屋外站着,好似还挺高兴,耸了耸肩,朝大儒弯腰作揖后,便转身举步朝外走去,而他带着的两个侍童,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大儒驱走了博中,这才回身继续授课。

    屋檐外。

    学子们的侍童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廊下等待。

    博中吃了些小食后,愈发觉得时光漫长,无聊的紧,便命一个侍童拿了投壶过来,又命另一个侍从捡了好些石子,然后捡着手心里的石子开始投壶。

    可是,不是投远了,就是投近了,总也不进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