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夫人眉目不动,淡淡地道:“去呗,他还真敢杀了所有粮商不成?粮食在咱们自己手上,怕他抢吗?胡闹也该有个分寸,若再敢拿粮商做文章,就该承受咱们的反击了。”
“这里是并州,不是长安,没有天子袒护他,也没有三朝功勋的祖父可倚靠,当了官儿,封了爵,终归还是一个纨绔子弟。纵是刺史,在并州这座城里也翻不了天。”
下人恭敬应是,正要告退离开,突然被韩国夫人叫住。
媚眼如丝地盯着下人,韩国夫人一手抚上自己裸露在裙摆外面的美腿,魅惑地道:“我的腿好看么?”
下人一惊,急忙跪地道:“小人该死,夫人饶命!”
韩国夫人咯咯笑了几声,嗔道:“有色心没色胆,难怪只是个下人,成不了事。去吧,下次眼睛可莫乱瞟了,会丢了命的。”
下人后背渗出一层冷汗,战战兢兢地退出了前堂。
韩国夫人独坐在堂内,幽幽地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掠过美腿上的每一寸肌肤,肌肤的毛孔仿佛被唤醒了一般,莫名浮起一层勾人心魄的红润。
孤芳自赏,恰如幽兰。本可托付终生的男人,却被妹妹登了先,不敢抢,争不过。这一生,便如此罢了。
拢了拢滑落肩头的衣裳,韩国夫人拍了拍掌,一名武士闪身出现在堂外,恭敬地抱拳。
韩国夫人恢复了慵懒的模样,像一只晒太阳的波斯猫,说的话却如利箭穿心。
“刚才从我这里离开的下人,抠了他一双眼珠子。”
武士沉默抱拳,转身离去。
…………
李钦载又离开并州城了。
这一次的理由不是围猎,奏疏递进长安城没多久,很快便有了回复。
三天后,一支万人骑队出现在并州城外,离城门十里外扎下营盘。
一名披甲将军骑马入城,李钦载在刺史府接见了他,很快便跟着这名将军出了城。
片刻不敢耽误,李钦载当即下令开赴定襄县,上次李钦载围猎,临时驻留的乡村便属于定襄县。
万人骑队按照李钦载的命令除去了甲胄,放下了兵器,只带了铁铲锄头铁耙等工具。
来到那个乡村后,李钦载当即下令开始挖沟渠,并派出了几拨斥候骑马探听附近乡村。
将士们奋力挖渠之时,李钦载已综合了斥候们回报的信息,画出了一份地图,然后缓缓地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直线,直线又分出许多分叉的支线。
这条直线的尽头,便是并州附近的汾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