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搞清楚,今天可是我先来的。”周心瑶不肯示弱,继续说道,“是谁上赶子贴过来,现在还有脸说别人。”
与之前几次跟她斗嘴的时候不同,这次夏鹿竟然没有生气的感觉。她忽然觉得周心瑶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恶,跟周家人摆在一起,其实她也只是个不懂得如何接纳“闯入者”的普通人而已,想要捍卫自己的领地是人之常情,她生怕夏鹿这样一个“外人”会夺走原本属于她的爱,或许还有钱。
放在自然界,受到威胁的小动物常用这招对付入侵的外敌,想借此吓唬住别人,远离自己的领地。只要把周心瑶看成是一只小动物,对她的不满自然也就消失了,毕竟没人会跟一只炸毛的动物斤斤计较。
夏鹿弯起嘴角,这幅表情被周心瑶看得清清楚楚,走出大门时她们原本应该往各自的车子走,可她却抓着夏鹿的胳膊不许她离开。
“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周心瑶盯着她,“别跟我说你这样每天不辞辛劳跑到医院来送饭,就只是因为奶奶对张妈的手艺赞不绝口。”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夏鹿问道。
“我要你自己说。”周心瑶的语气咄咄逼人,“无非就是为了钱,不然还能是什么。”
夏鹿实在被她这话逗得笑出了声,认识周心瑶以前,她以为有钱人的世界是很虚幻华丽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很艰难的事情他们动动手指就能做到,一辈子不会为钱烦恼,不知道该有多幸福。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全身上下行头顶一辆车的富家女张口闭口就是钱、企图,让她对这个华丽的世界深感失望。
“你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无所图的关心、体谅和陪伴,不觉得人生很孤独么?”她反问道。
“且,别起高调了。”周心瑶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这套圣母理论最多能忽悠我奶奶,可忽悠不到我。”
“是啊,周奶奶虽然年纪大了,脑子却清楚得很,有能力分辨我是真心还是假意。说出来的话是可以骗人的,你不相信我也情有可原。”说完,夏鹿转身打算离开。
“你在嘲笑我脑子不清楚?”周心瑶很会抓重点,从这么长的句子中敏锐捕捉到了合理的攻击点,“谁给你的胆子?”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夏鹿扭头看她,笑了,“我没有,也没必要。”
周心瑶正打算反驳,忽然手机响了起来,趁着她找电话的功夫夏鹿已经离开了,她只好接起来。
“妈,我刚从医院出来,马上就回去。”
“瑶瑶,出事了!”
周心瑶踏进家门,看到家里此时已经乱做了一团。得知周景先因宏立集团高管一案被调查组带走调查,邵美如多日以来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短短几个小时已经先后经历了六神无主、暴怒、沮丧、绝望,摔了不少东西,现在正脸色苍白地靠在沙发上。
李妈走出来,拉住了周心瑶,“小心,这地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玻璃碴,待会儿我在用吸尘器弄一下。”
周心瑶绕过还没来得及彻底清理完的摆设碎片,来到沙发边。
“瑶瑶,我们家完了。”邵美如无神的双眼流出眼泪,里面盛满了失望与痛苦。
周心瑶拿起一张纸巾塞在她手里,“到底怎么回事?爸只是暂时被带走配合调查而已,只要调查结束就回来了呀。”
邵美如抬头看她,机械性地摇了摇头,“不会的。不可能。之前带走的高管全都跟这次的案子有关,你爸爸肯定也是。我就知道留着那个张九年在身边早晚是要出事的。说不定就是他蛊惑你爸爸跟他一起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周心瑶想了想,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觉得不会。爸爸的为人我们都清楚,或许他看人的眼光确实不是那么准,但他绝对不是个会拿自己和宏立的前途开玩笑的人。宏立是周家的企业,爸爸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发展得更好。而且这种资金往来方面的事爸爸一向都很小心,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最讨厌暗箱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