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很可怕,明明陈岳山的药方是保守治疗不会致命的药方,但就因为患者没遵医嘱死亡,医闹过后不明真相的群众连人解释都不听,以讹传讹最后“事实真相”就成了“庸医害人”。
“媳妇儿,你特意电话我叫我中午回家一趟谁来了啊?”
陈岳山媳妇卢海娟拉着许从心在堂屋里叙话呢,大门吱呀一声响,随后院子里就传来一道醇厚温和的声音。
“老陈你回来啦,快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岳山做快递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过年能休息几天,平时为了多送几个件多拿工资他午饭就在快递公司匆匆解决。
听家里媳妇说有客人需要他招待,中午腾出时间后,他开着电瓶三轮车急匆匆赶回,半路还买了些熟食回家。
陈岳山曾经做中医的,习惯看人面相望闻问切,因此进堂屋后一见许从心就把人认了出来:
“丫头什么时候来的京市,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有事我也好帮衬帮衬。”
陈岳山把买回家的熟食交给卢海娟,疲累的眼眸中盈满笑意。
许从心站起身来,朝陈岳山问好,然后就说了一下自己来京市的情况,聊了几句后,又与陈岳山说起想请他一起开中医馆的来意。
与卢海娟料想的一样,陈岳山听许从心说完就直接拒绝了:
“陈伯伯老了,就想踏踏实实干点儿活。从心……热爱中医是好事,但现在的情势你也知道,有这钱,你还不如开个服装店、化妆品店来得挣钱。”
曾经被医闹骂得有多惨,也只有他亲身体会才知道。
那种被人扔臭鸡蛋、烂菜叶的耻辱以及群众指指点点恶毒的谩骂诅咒,仿佛无数针尖刺穿他的心脏,叫他伤痕愈合了,每次想起心尖都忍不住酸涩胀痛。
“陈伯,我知道您的看病原则,治不了的病您从来不接……上次的事故原本就与您无关,那患者家属失去亲人胡乱发泄情绪,不该由您来买单。”
许从心看得出陈岳山眼里对中医还有热爱,只是大概年纪大了,有家庭需要照顾,让他做起事情多了份踟蹰,面对风险多了份逃避。
“中医馆的盈亏您不需要担心,到时候您只管拿工资,月薪一万加提成交五险一金,我保证您退休前不会失业。工作时间早九晚五加双休,您看怎么样?”
许从心心里实际想给陈岳山开高点儿工资的,毕竟京市消费水平高,以后孩子长大买房买车都要花钱,她想帮衬一下。
但许从心看出陈岳山这人实诚,如果她基础工资开太高,估计到时候适得其反,倒不如把帮衬的钱都加在提成奖金里,让人拿得安心。
“丫头,你开的条件确实比我送快递清闲,但我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你不要再说了。”
陈岳山做快递,忙的时候脚不沾地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日工资也才一万出头,淡季空闲一些但工资也会缩水成五六千。
许从心开的条件,真的比他现在的工作稳定又清闲得多,但陈岳山心里却还是有些抵触。
他怕自己的坏名声砸了许从心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