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不,小姐,请您救救我的小安娜……”

    年轻的母亲泣不成声,说话也语无伦次,惊惶无措,“她一直在说胡话,可我怎么叫也叫不醒……请您救救她……”

    郎臣走过去,在那对母女身边半蹲下来,手掌轻覆在小安娜的额头上,竟觉烫得厉害。

    “她这样多久了?”

    “从昨天早上就有些发烧了,一直睡到现在……”

    郎臣腾地站起身来,大声问道:“有人带了淡水么?”

    声音在空旷的楼里回荡,却久久无人应答。

    这里都是贫民区逃难来的,台风来得突然,怎么可能有人来得及带水?即便是有人带了,现在台风预警尚未解除,这废弃的大楼里什么都没有,谁有水可能也要藏着掖着,又怎么会拿出来解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

    半晌得不到回应,郎臣垂下眼,瞧着那小姑娘烧得通红的脸,尽量保持音量温和,道:“我出去找点药来。”

    她急急走出门去,却听见身后又响起了低低的祷告声,还是那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发烧倒醒不来的女儿,哀求着凌日圣主。

    郎臣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贫民们一无所有,即便哀求不存在的圣主无济于事,但好歹能有个心理安慰。

    她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么,如果那个虚假的信仰能够让她们得到些安定的话,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栋废弃的大楼身在城西郊区,是郎臣找来给贫民区的难民们避难的地方,距离城内并不远,虽然很破,但比起那摇摇欲坠的贫民窟,抵抗能力也强上不少。

    但因为距离城中太近,加之人多眼杂,郎臣很少使用能力。

    现下时间紧急,郎臣顾不得那么多,足尖点地,如一支离弦之箭,朝城内急射而去。

    风在耳边呜呜作响,她几乎能感受到血液在经脉中奔涌,肌肉与骨骼之间的勾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视野中的一切都在飞快后退——这是自然赋予她的,特殊的能力。

    郎臣目标明确,在城中心不远处就有一家大药店。

    只是因为深夜,加之台风天气,药店并未营业。路灯透过防爆玻璃,五彩斑斓的药品制剂在橱窗里挤挤挨挨。

    这里是市区中心,随处可见的监控设备——看得见的,看不见的。

    郎臣无心思考那么多,单手握紧了拳头,碰上了那块玻璃。

    哗啦——

    玻璃上出现一个蛛丝般的裂纹,随后四下散爆开来,在黑夜里尤为清晰明亮,郎臣的心也跟着狠狠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