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晟睿走出宫门的时候还是懵的。
他做梦似的拍了拍胸口，确定自己搜集的证据根本就没来得及呈上去。
“父皇……”钟晟睿缓缓的转过头，看向走在自己身侧的六哥：“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父皇只是安于守成，这并不意味着耳目不聪，”钟晟瑜边走边截开衣扣，在钻进马车的一瞬间脱掉了身上的蟒袍：“我看这次杨提督一事有些蹊跷，既然父皇已经有所察觉，还是让宛琼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钟晟睿紧随其后，一屁股把六哥的贴身暗卫挤开：“那腿又不是长在我身上，哪是我说了算。”
钟晟瑜把手放在面具上，他沉思一瞬，淡淡开口：“我来想法子。”
“两位弟弟说什么这么热闹，也不等等四哥我。”
四皇子甩开拦路的侍卫，掀开车帘，一脸阴郁的挤上了车，恰好对上了钟晟瑜那双锋锐的眼眸。
“呦，怎么一上车就开始宽衣解带，六弟这是要去哪啊？”
“四哥，”钟晟瑜神色自然的把手放下，不卑不亢的回到：“我此次回京借住在九弟的王府里，这进宫穿的蟒袍领口紧了些，车里左右都是自家兄弟，又没什么外人，我便先解了外衣。”
“还是你们关系亲近，我回京这么多次，九弟都没有邀我去王府住过，”四皇子毫不见外的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热茶押了一口：“我也想去九弟府里叨扰一阵，不知道九弟答不答应。”
“你跟上来干什么，”钟晟睿没好气的打开折扇摇了摇：“这是在父皇面前说闲话没说够，出了宫继续说是吧。”
“再说了，你哪次回京不是住在宫里，天天在皇祖母面前献殷勤，我倒是想请，”他拿扇子柄把凑近的四皇子推远了些，满脸都是嫌弃：“你也没来过啊！”
“来，我怎么不来，”四皇子一和这两人碰上就忍不住针锋相对，他咬着后槽牙冷笑一声：“我还盼着能和九弟把酒夜话抵足而眠呢。”
“行，这可是你说的，”钟晟睿倔脾气也上来了，他捋了捋袖子，仰着脖子用手比划了一下：“我那还有几坛好酒，咱们今天谁不喝，谁就是这个！”
“停车。”整理停当，穿上常服的钟晟瑜冷静地开口。
他走下马车，对着车上一脸茫然的九皇子还有四皇子微微颔首：“我不喝酒，就不陪二位了，告辞。”
钟晟瑜翻身上了暗卫牵着的马匹，留下车里还没有会过来神的两个人，一溜烟的跑了。
“六哥，你去哪？”钟晟睿嗓子喊劈了都拉不回掉头就跑的六哥。
“六弟多年不回京城，哪还有别的去处啊，”四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将身子探出马车：“我这做哥哥的可得跟上去关心关心。”
“有你什么事啊！”钟晟睿一把就把四皇子按了回去，示意车夫赶紧驾车：“六哥爱去哪去哪，你管的着吗！”
“赶紧回王府，咱俩说好了把酒夜话抵足而眠，你可不能跑。”
四皇子今日出宫为的就是盯住自己这个多年不进京的六弟，当然不愿意被钟晟睿给搅和了，他一边把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撕开，一边透过窗缝往外使劲儿瞧着钟晟瑜的方向：“咱们改天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