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燕说:“送外卖是高危的工作,还要风雨无阻的。你会做饭吗?”
“不会。”曹美琪说:“我有叫他不要那么累赶回来,但他非得给我做。上次他走时,还给我做了早饭的。我不想带他去那种奢华场合,是闺蜜说她们都带上男朋友了,也一定要我带他去,但那次我们很早就退出了。他真的很爱我,街上有人敢瞪我一眼,他都恨不得上去打。我也知道很多女顾客要加他微信,他理都不会理,都不会通过。我妈很反对我和他交往的,会不会是我妈找他?刺激到他了?我妈对他态度是挺不好的。那天带他进我家,我妈沏咖啡喝,却给他倒一杯凉白开,说是怕他不适应。我讲‘你问人家了吗?’她腿一翘,讲还用问吗?这种咖啡他喝过吗?他买得起吗?我妈没有留他吃饭,我也就带他走了。他买了贵重礼物,他准备充足的,鹿耸海参什么,我家也不常吃,但我妈看都没有看一眼。从那以后他没有主动说去见我妈。他突然间对我这样,我也是能够体谅的。我妈不该把他的人格尊严踩在地上践踏。”
何宇航说:“你妈对我这样,其实我是能理解的,没有钱,男人就直不起这个腰来,这也是社会的普遍现象。现在很多高情商的坏人,伪装起来比好人都好。可以说渣男招数我都懂,但我不想当渣男,也不想让人瞧不起我的人格尊严,所以我选择离开。”
“不要!宇航,我不要你离开,你不能那么自私,不能不考虑我的感受!”曹美琪上前,拥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胸前,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的心原本裹上了厚实的坚冰,被她这一拥,瞬间那些坚冰便被融化了,而且很快温热起来,并且温度持续上升。他再也把持不住,也拥抱起她来,他感到她的火热,她感到他的滚烫,他俩便忘情地亲吻起来。
王春燕扭过脸去,笑了。
张爱菊咳嗽一下,佯装生气地说:“喂,公共场合,注意形象啊。”
他俩分开了,曹美琪低头窃笑了,她的脸红得似玫瑰花。
“姐,帮我做做我妈的工作吧,你们一定要帮我。”曹美琪年龄比她俩大,但在情感等方面,她觉得自己是“小巫见大巫”,自认是“小妹妹”的。
“行,把你妈的电话报来吧。”王春燕说。
王春燕把电话打通了,赵文慧她声音甜,听去似少妇。
王春燕说是曹美琪的闺蜜,应她求助,需要向当妈的打听一点消息。
“她求助你干嘛呀?这个美女呀,出于尊重吧,我们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他们能在一起过日子吗?不能过就分手。就这样了。”赵文慧挂了电话。
王春燕再打。
“喂,你好。我每天至少两三个电话在打,很忙的。小孩子嘛,她没有长大。你今天打这个电话,我很不高兴。他与我女儿社会层次拉太大了,如果是你,你会同意么?”
“阿姨,你知不知道你女儿对生活无望了?她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懂不懂?”
“我称呼你一声美女,是因为你说是我女儿的闺蜜。我女儿条件怎么样?还可以吧?我花重金培养出来的一个女儿,多少高干子弟,研究生博士生在追我女儿,你知道吗?我女儿就好比是温室里的花朵,她从小到大都娇生惯养,从未缺过钱,她哪知道生活哪方面都需要钱?我家就她一个孩子,真是惯的。追他的男孩家里做多大生意的都有,这个总那个总的来提亲的多了去,偏她要找个农村的父母是种地的不说,小伙本人还只是一个只读完高中的送外卖的小哥,你说是不是要气死人?他赚一年的钱够不够我女儿买一个包包的?我不给他倒咖啡,只给他倒白开水,还不留他吃饭,只因为我们家不欢迎他来。我女儿要愿意,多大领导的公子没有呀?他没权没钱,光凭两只手就能做生意?追我女儿的人,能从火车头排到火车尾。”
王春燕问:“阿姨,你这么说是不是俗了?你以为女儿的爱情与婚姻也要像你做生意一样的吗?讲究门当户对,讲究获利?”
“你这么问,只能说孩子不是你的,或者说你还年轻。你以为高品质的婚姻生活能离开好的经济基础吗?你真以为只能喝白开水的生活会比喝昂贵咖啡的生活幸福吗?美娇娘看中穷书生的故事我年轻时也向往过,但要想以喜剧结尾,穷书生是不是得最后获取功名?是不是得金榜提名?我女儿嫁给何宇航,他凭什么给我女儿幸福?凭他文凭?凭他资金雄厚?你说,他能凭什么?他们是真不适合,他们现在难受,但过段时间不就好了吗?”
“妈,妈怎么可以这样说呀?”女儿在边上讲。
“女儿呀,你根本不知道生活有多艰辛,有多现实,他一年的工资够不够给你买一个包包?爱是什么呀?我花重金培养你,难道是为了让你背个一百块钱的包包满街走?为这事我犯多少次心脏病了?”
“妈,我爱他,我跟他住在出租屋里我也开心。你说让我过上等人的生活,其实所谓上等人的生活不就是有钱点,架子端得足一点吗?如果人家打我呢?骂我呢?那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我以前恋爱过,他们也符合你的要求,都有钱,可是,我丝毫感觉不到幸福快乐!”
“你以前找的只能说没找对,家庭背景好的好男人无数,你以前没碰到不等于以后碰不到,你为什么不选一个好的来谈来嫁呢?光妈手上就有几十上百人能给你介绍。你找的何宇航没背景,没文凭,没条件,只能拖累你,你懂吗?我再问你,他能为你遮风挡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