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而拦下的众人亦是不解赫舍里这是何意,却见赫舍里满脸冷清的扫视了众人一番,方才出口道,“今日之宴,本是本宫所设,大阿哥一再质疑本宫,复又动手伤了太子,于公不敬君,于私不敬嫡母,不善兄弟应是何等罪啊?”赫舍里的淡然仿佛是在讲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吓得惠妃是瞬间脸色苍白,而那方才还是一脸不服气的大阿哥更是懵在当场。
许是赫舍里的良善久了,让众人都以为如今的她是软弱可欺,导致时时的便是有人不将她放在眼里,更是助长了某些人的不该有的心思,故而她忽然的发难更是让惠妃颇有些措手不及,而众人更是一副诧异之样,惠妃到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可纵使再不服气,再觉得委屈,赫舍里始终是皇后,而他的儿子始终是太子,此事确是大阿哥失了口,看着赫舍里紧咬着不放,不由便是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漠然的康熙,“皇上,大阿哥并无此意,他还小不懂事,皇上,皇上……”
康熙到是颇有些不喜的皱了皱眉头,吹了吹眼前的茶,“朕与皇后有偕老之誓,皇后亦是国之本,皇后乃诸皇子之嫡母,朕宫中之子皆因唤其一声皇额娘,大阿哥左一个皇后,又一个皇后……如此目无尊长,可曾将朕放在眼里,将祖宗家法放在眼里……”康熙忽而怒了将眼前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上,溅出了一桌的水,“往日里,皇后不与你们计较,念着你们母子之情,从不过多强求你们,你们到是好啊,一个两个的当真生的什么心思,全当朕不知。”康熙的恼怒由此可见一般,本就是对小太子被打了他就是不满的紧,若不是赫舍里拦住,他定是早早就发火了,在他眼里但凡涉及皇后太子,无论对错,皆是别人的错,更何况大阿哥还有不敬嫡母之举,当真是惯的,惠妃若是不拉着自己求情乖乖认罚他也就罢了,偏生眼前的人如此不识趣,还非要找他讨个公道,他还正恼着一肚子的火没发泄呢,他由来就见不得别人欺负她们,更是当着自己的面,当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可是把他这个本就是要爆炸的炮筒,彻底点炸了,指着惠妃母子二人就是怒道,“朕到是认为皇后罚的还是轻了些,这后宫目无尊长的风气,确是该整顿整顿了,这单单禁足怕是不足以震慑,传朕旨意,惠妃教子无方即日降为嫔,即日起无诏不得出半步,大阿哥不敬嫡母,不善兄弟,杖二十……”
听得康熙的最终诏令众人不得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也是再度深深的意识到了传闻中康熙盛宠皇后太子之说。
赫舍里从来就不是什么真的傻白甜,她的不争不抢一切皆是因为她目之所及皆是她的,她不喜也不屑与之争些什么,可对于大阿哥再三欺侮到太子头上,纵使她一直教育太子的是大阿哥是其哥哥,要友爱兄弟,可那是的太子毕竟还小是被帝后护在羽翼之下无忧无虑成大的,如今的太子日渐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年纪小小主意却大的紧,日后一旦迁宫了,她便不能完全保护他了,赫舍里深知一味的良善只会害了小太子,张弛有度方才是立命安身之本,大阿哥再三欺辱到头上,有了意识的小太子赫舍里更不愿让小太子在人前受了委屈,她是皇后却也是护短的母亲,尤其是自己的儿子根本没有做错什么,若是自己一味的为了所谓后宫和谐而伤了他的心,那才是她所不愿看见的。
更何况可让一让二决不可三,是赫舍里一直以来的为人根本,是以对康熙的处罚她皆是采取了默认的态度,甚至强硬的并未有半分劝诫之意,更是在以此举警告众人,她赫舍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故而在坤宁宫中,同康熙一样对着今日的各家少爷的名单圈圈点点之时,她并未注意到忽而进来的康熙,直到康熙一把抽走了他眼前的折子,只是瞅了一眼,便是笑了出来,“看来这些人还是入不了芳儿的眼啊。”连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名字皆是被康熙划走了三分之二,甚至连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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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会都没给她,颇有些泄气的嘟囔了句,“皇上……”
康熙好笑的将人揽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间方道,“这岳兴安到是像他的阿玛,看起来凡事皆是躲得远远地,实则却是不知图所谋,方才保成同胤禔打起来的时候,唯有他两不相帮,显然是顾忌什么,此等不向着我们儿子的人,留着作甚……”康熙是念一个划一个,看的赫舍里是满头黑线,她到是没有想到康熙何时观察的如此细微,连人家离太子几丈远他都看的如此仔细,由不得她不佩服,可是按他这搞法,怕没有一个是合适的,却也更是不妥的,毕竟太子伴读这看似无官无爵,可那些人看重的却是这背后带来的一切,若是他朝太子登基,这些人可算是从小的培养的情谊,自是不同他人的,曹寅这个包衣奴才打的一手漂亮的翻身仗,至今还是一桩美谈呢,毕竟他们的儿子也是太子,不由的便是开口道,“可那毕竟是佟家的人。”
康熙似是料到了她会如此,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那芳儿不如告诉朕,今日里为何朕是连赫舍里家一个人子侄都不曾见到,这被划走的格尔芬又是为何……朕可是不信索额图没派人来递折子。”康熙了然的调侃却是让赫舍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那总归是不一样的,保成已为太子,他还小……他要倚靠是皇上这个做皇阿玛的,而不是外戚,皇上给赫舍里家的已经够多了,过犹不及,臣妾知足了……”
康熙从不曾疑过赫舍里的真心,只是他当真没有想过她是看得如此通透的一个人,或许这也是太皇太后当初会力排众议执意要立她为后的缘由吧,不免的更是有些感叹,“得此贤后,朕之幸也啊。”见她眼前全是清明之色,她总是如此的干净干净的不沾尘世点滴尘埃,刮了下她的鼻子轻道,“芳儿的心意,朕岂会不知,你怕保成过多的依赖索额图,怕他伤了父子情分,又怕索额图如今身居高位,在前朝为太子谋划,与朕将来形成对抗之势,宁愿不让一个赫舍里家的人进入宫闱,更是有意保持距离,朕若是记得不错,朕前些年让常泰入乾清宫还没几日,便是被岳父大人叫回去了吧,芳儿也已然许久未见家人了吧,你焉能为保成,为朕考虑到如此地步……朕又岂会舍得伤了儿子,佟家已为天子母家,朕那个舅舅如今已然是“佟半朝”了,芳儿此举只会给他一种讨好的意味,朕的儿子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朕的皇后也不需要……”他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一心为自己的女人,摸了摸她的脸颇有些感慨道,“朕会是个好皇帝,也会是个好皇阿玛的……“法保可是经常让人传来话,家里可是想你想的紧,芳儿挑个日子,带保成回去住上几天也是好的……”
“可那毕竟……”赫舍里感动于康熙的举动却还是还是有些不安道,“朕知道芳儿在担忧什么,只是这人确实不合适,朕可不愿保成身边多那么个神鬼不知之人,朕已经拟定了名单,你且看看。”
“曹颙、张廷玉、务尔占、保泰……”看着这熟悉而又显得陌生的名字,这些人可并算不上什么出名之人,当然除了一个保泰,“曹颙是曹寅的儿子,曹寅自小同朕一起长大,其忠心可见一般,张廷玉乃大学士张英之子,芳儿切莫低估了此人,此人好学有才,日后定可成大器,可为保成肱骨之臣,务尔占是岳乐的幼子,他的夫人便是芳儿的姑姑,保泰乃裕亲王之子,瞧咱儿子今日护他的劲,朕那二哥必定不同的,如今裕亲王掌着宗室……”康熙很是耐心的解释着这份精挑细选的名单之上的人。
康熙的此举周密安排让赫舍里也是深谙他的手段高明,看似平平无奇的几个人,却是囊括了太子日后可见的班子,忠心可信曹颙,文才谋略张廷玉,维系两姓的务尔占,宗室代表保泰,康熙之心深如海,谋求之远,可见一般,此刻赫舍里也是明白了,康熙早有打算,又怎么会让佟家成为太子的绊脚石,“臣妾,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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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美人完美的崇拜,康熙还是很受用的,“保成延续了你我血脉的,是芳儿的宝贝,何尝不是朕的宝贝……”康熙的温柔让赫舍里不由的便是想起了早前的事,”皇上,大阿哥……”
“嘘,芳儿做的很好,有一有二不可三,一次是善两次是仁三次只会让人视其无能……”抚过她的发间康熙深深的嗅了嗅道,“朕的芳儿从来不是什么无能之辈,不是吗?”他的眼中皆是满满的肯定之意,说着说着那满眼的深情不由便是让赫舍里陷了下去,正欲缠绵的二人,忽而小太子的哭声便是传了过来,让赫舍里是瞬间推开了他,气的康熙是脸红心跳直跺脚,“梁九功,备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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