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说:“我哥今天早上回来了,特意和爸妈说起……他们在房间谈了很久,连我都不让听。”</br> 木棉望着窗外,高层的视野很好,望尽的都是一眼舒服的蓝。</br> 她努力着,保持视线不被其它污浊,那里清明犹在,初心便在,她就仍是商木棉,是爸爸骄傲的捧在手中的木棉花。</br> 她眯起了眼睛,声音低低的:“云忆,我只当是我最好的朋友,也记得叔叔和阿姨对我的好。其它的,以后别再提了。”</br> 云忆明显觉察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木棉态度的转变这么大。但她帖心的没再多问,恰好有电话进来,便说:“木棉,我先接个电话,一会再打给。”</br> 放下手机,木棉还坐在床上发愣。</br> 手机很快又响了起来,以为是云忆,她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br> “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压抑着怒气的质问声,令她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寒颤。</br> 是阿骞。</br> 有过那么几秒,木棉想逃避。</br> 她不想让阿骞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想让阿骞看到那个样子的她,连想像一下都不可以!</br> 远远的,逃到没有他的地方。</br> 深深的恐惧,迫使她想要挂上电话,可就在这时,对面的人又松懈了情绪,声音极度的不自然,也像被恐惧缠了上。</br> “……先别怕,我还有能力保护,等我做不到的时候,再……再离开。”</br> 他问:“行吗?”</br> 木棉突然咬住手背,不想哭出声,可眼泪止不住。</br> 这世上,阿骞是唯一看透她的,也是她最不想面对的。只是他不知道,她要逃避的真正原因。</br> 听出她的气息不对劲,袭垣骞敏锐发问:“怎么了?哭了?”</br> 她深呼吸,尽量保持声音平稳,“没有。”</br> 对面没了声音,接着,挂了电话。</br> 木棉仍握着手机,听着那端的“嘟嘟”声,低下了头,“其实我……一直都怕。”</br> 怕一个人;怕再也见不到妈妈和弟弟妹妹了;怕他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怕她……会放不下他。</br> 窗外,还是素净的蓝,她却恍惚着,走进一片荒芜。</br>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又响了。她不想接,可是,铃声一遍又一遍。</br> 最后,还是拿起来。</br> “下来,我在楼下等。”袭垣骞说完这一句,通话就断了。</br> 木棉慢慢紧张起来,这会最不想见的就是阿骞!</br> 她在三十几坪的屋子里兜了好几圈,可只要想到他就在楼下,心底里就冒出个声音在不停的催促着……</br> 它知道她想见。</br> 脚步倏尔站定,她咬咬唇,转身就跑向了门口。</br> 小区大门外,木棉喘息着朝两边张望,她散着头发,白着一张脸,目光急切的搜寻,可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br> 这时,身后有人靠近。</br> 她突然被抱了住,坚硬像堵墙似的胸膛抵着她,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肩。</br> 同时,她颤抖的右手也被他握紧,紧得指骨发白。</br> 木棉僵在原地,眼神也滞了住。</br> 他从身后一手搂着她,下巴垫在她的肩上,“我没同意,就不能离开我。”</br> 他在她面前,任性得为所欲为,不惜以此来掩饰心底的恐惧。</br> 她是他身体里最后一点新鲜血液了,没了她,他会枯竭,会腐朽……</br> 会死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