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心思不一样的人,一个是田爻。他虽然找出了这件事的原因,但还并没有找到下毒之人。他怎么也没想到,村子里竟然还有如此狠毒的人,如果此人不找出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所以这几日,他总是暗暗观察着,希望能找出一丝线索。
而另一个心思不一样的人,自然便是姚兴。他眼看着田爻在全村人面前破解了庄稼枯死一事,很明显,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但好在,他如今似乎还并不知道这件事就是自己做的。即使这样,姚兴也是提心吊胆,他知道,田爻不会轻易放弃寻找凶手之事。一旦让他发现,自己的结果一定十分糟糕。
所以,这几日,姚兴一直在心里暗暗谋划着什么。
至于重华,自从发现了姚兴去过恶魔林,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便都被他猜到了,但他选择没有在田爻面前去揭发,因为他知道,姚兴是自己的弟弟,所做的这一切是因为对自己的不满。说起来,也算是自己连累的村子里的人。如果姚兴被发现了,父亲一定会拼命保护他,到时候,说不定也会恨自己。说到底,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他要是早知道姚兴会因为对自己的不满而去做这样的事,他便不会去坚持做这个副执事。对于姚兴的性情,他再了解不过了,不知道以后他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不就是区区一个副执事嘛,不当就不当了吧,只要姚兴能够安分一点,这也没什么。重华这样想着,手中依然没停下练功的动作。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刚刚还坐在一旁的卿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此刻,后山之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气踹嘘嘘地往上爬着。那张脸上已渗出不少汗珠,从两鬓垂下来的几缕发丝轻柔地贴在那张白白的脸颊上,她抿了抿嘴,感到有些口渴。
卿云习惯地把手伸到腰间,想要拿水壶,这才发现腰间什么也没有。她只得苦苦一笑,以前每次上山打猎,水壶总是重华和弄知背着,自己什么都不用拿。如今,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来后山,竟连水壶都忘了带。她只得忍了忍,继续往前走。
这些年来,卿云在自己身上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现象,而这种现象对于时常和自己呆在一块儿的弄知与重华来说,很显然已不是秘密。
从五岁那年,在那条河谷中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她与野兽之间那种奇怪的联系,便已经出现了。而这些年,似乎这样的联系愈发明显,连卿云自己都能感觉到,无论是什么野兽,只要靠近自己,它们眼中那束凶狠的目光都会逐渐变淡,甚至最后都还会散发出一丝温柔,即使它凶猛到可以一掌把人撕碎。
对于这样的现象,卿云也曾探究过,她想不到是什么道理,最后只有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这具身体上。说来也是好笑,她竟然拖着这个陌生的身体在这里生活了十年,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谁。
莫非,真的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卿云很明白,如果单纯是自己,绝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她从未养过什么宠物,也不是那种天生就喜欢和动物接触的人。要说原来的她具备什么特别的能力,打死她也是不相信的。
所以,她只有把目光放到了现在的这具身体上。可这么多年,卿云并未发现这具身体有什么特别之处,反而慢慢地,她已经习惯了,甚至如同她自己的身体一样。
正是因为卿云感觉到了自己身上一丝不寻常的东西,她今天才独自上山,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卿云慢慢地在林中走着,边走边竖起耳朵听着周遭的声音。忽然,她停了下来,耳边响起了一丝微弱的叫唤声。
“嗷呜……”这声音如同游丝一般有气无力,但带着一股坚持。
这是一头母狼?凭借着这些年和重华弄知上山打过无数次猎,听过许多狼嚎的经验,卿云瞬间就能猜出这个声音的发出者是谁。
“嗷嗷嗷……”一个更细小的声音随着刚刚母狼的声音发了出来,和刚刚不同的是,这个声音柔和许多,甚至还带着一丝稚嫩与恐惧。
这是一头狼崽!卿云马上也判断出了刚刚的发声者。
看样子,前面有一对母子狼。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只母狼应该还受了不轻的伤,此刻正在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卿云有一丝兴奋,她今天可算没白来。
但她现在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得躲在一片高高的草丛里,轻轻扒开面前的遮挡物向前看去。
那是一头通体灰白的野狼,个头巨大,差不多其高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正常人的肩膀。
这么高大的野狼!卿云在心里惊叹着,可她再转眼一看,那只母狼的肚皮上多出了一些爪印,隐约中还有淡淡的血迹。而它的眼眶绯红,从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隔着好几丈远,卿云都能感觉到从那里露出来的可怕凶光和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