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秦思罗也曾想过,若要验证生死簿的预言是否精准,最简单不过的方式,便是多见见人,万一碰到死期有近日的,到时注意着便是。
然而,也只是闲暇时随意想想罢了。
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迎来注定的死亡,是何等残忍又无情?尤其还是相识之人。
“阿罗,是身子突然不舒服了吗?还是方才我吓到你了?”林县尉见她整个人很不对劲,身子甚至有些摇晃,不禁担忧地询问。
秦思罗勉强让自己发出声音:“我无碍的。”
她用力清空自己脑中的纷乱思绪,在林县尉耳旁轻轻低语。林县尉露出讶异的神色,又点点头。
“我有一些问题要问陈大哥,还请务必如实回答。”
秦思罗沉声道:“既然杨大哥的钥匙在你身上,那么今日你来过府衙的事情应是千真万确的。无论是否承认,明日我去府衙外一问,想必也能找到见过你的人证。”
陈卫跪在地上,闻言怆然一笑。
“不错,我确实今日来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连累杨兄弟与胡兄弟受罚了。”
杨平在一旁听着,冷然哼道:“若知道你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我又何苦帮你,反而害了朱二娘性命!”
“不,不是的……”
秦思罗打断陈卫的辩解:“那你是何时来此,又何时离去的?”
“大约申时……我趁着门兵不在,偷溜了进去,藏在牢房外头,等着胡兄弟换班。除岁宴时很可能会提前换班,我找到机会便悄悄进去见了二娘,前后只共两刻钟左右。”
若朱二娘果真是申时三刻死亡的,倒也几乎对得上。
胡三听闻讪讪道:“不错,今日府衙内外上下忙着除岁宴,人手不够,我与杨平都被人拉着去后院帮忙了。我正是申时前后离开的,可是离开时候朱二娘还是好好的……请大人宽恕我擅离职守之罪!”
林县尉冷冷斥责:“你与杨平的过错,日后再定夺。”
陈卫望着一旁朱二娘的尸首,又红了眼眶,悲愤不已。
“我确实求杨兄弟将钥匙借我一用,可是只是为了见二娘一面啊!”
秦思罗追问他:“那你与朱二娘说了些什么?”
“我对她说,相信她绝不是杀害三娘的凶犯,我也会一同寻找证据,证实她的清白。”陈卫显得十分痛苦,抱头痛声道,“我离去的时候,二娘还好好的……若是知道那是与二娘最后一面,我宁愿将她直接带出去逃离这个地方!”
“她可有什么异常?”
“并没有什么异常……不,不对,”陈卫轻轻抚摸朱二娘沉静的面容,怔忪陷入回忆,“二娘她问我,前几日三娘出去采买布匹,可曾与我遇到过,我说不曾。她便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可那男子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