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最讨厌欠别人的东西,钱债是如此,情债更是如此。
待韩晓煜情况稳定下来,病房里的院长医生才陆续散去,荣音让打扫的护士离开,蹲下去亲自收拾起地上的碎玻璃碴。
手不小心被划伤了,她不由“啧”了一声,看着出血的地方,伤口似乎还挺深。
“流血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韩晓煜看着荣音滴血的手指,终于肯睁开眼睛,拧眉道:“不知道小心一点吗?”
荣音抬头对上他担心的眼神,缓缓起身,白他一眼,“你要是不打碎台灯,我也不会受伤。”
韩晓煜抿唇,无言以对,见她血越流越多,急了,“你快用纱布包住啊!纱布呢?快,从我身上扯一块,我这有的是!”
说着,他就要动手去扯肚子上的绷带,惊得荣音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
“你给我老实点!我就裂了个口子,死不了,你这一动弹,就是伤筋动骨,伤口要是再崩开,我可不给你缝。”
荣音没好气地制止他,将他的手轻轻放下,自己则进洗手间用水冲了一下手上的血,再用酒精消毒,自己动手裹上了纱布。
她举起裹好纱布变得白白胖胖的手指给韩晓煜看,“这下你满意了吧?”
韩晓煜扁嘴,“伤的是你,疼的也是你,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荣音轻挑眉,“那你刚才闹的这是哪儿出?又为什么哭?”
“谁哭了。”
韩晓煜手抬不起来,吸了吸鼻子,撇着嘴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
荣音很是无奈,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还不嫌弃地给他捏了捏鼻子。
对上他红通通的眼神,她轻叹一口气:“晓煜,别喜欢上我,我也没什么可喜欢的。我这个人冷血、自私,还记仇,既不温柔也不贤惠,没什么优点。你应该找一个像你母亲那样的女子,以夫为天,至情至性,乐观又单纯,永远可以在你的羽翼下幸福快乐地过生活。”
韩晓煜看着她,声音沙哑,“你不是吗?”
“我不是。我没那个福气。”
荣音轻轻回他,唇角扯出一个清苦的笑容,“我做不到以夫为天,爱情也从来都不是我的全部,有了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没什么。更何况,我现在是段寒霆的妻子,我爱的也只会是他。唉,爱上段寒霆已经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了,你就别来裹乱了好不好?”
韩晓煜听她语气不对,扬起眉梢,“你和段寒霆吵架了?是因为我?”
荣音目光仄仄地盯着他,他倒什么都知道。
“你不说话,便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