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爷吩咐下人送客,直到杜启笙彻底消失在门口,众人脸上才露出松懈的表情。
“爸,这个杜启笙凭什么这么狂?”洛少钧眯起了眼睛:“他有啥本事,还不是靠着他爸?凭什么连您这个商会会长都要让他三分?!”
“你懂什么,闭嘴!”洛老爷蹙眉训斥:“以后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万不可在少帅面前讲,知道了吗?”
洛少钧撇嘴,一把将酒杯狠狠扣在桌子上:“不过这家伙还真是外界传言的铁石心肠,未婚妻没了,他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洛老爷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慕家跟我家也算是世交了。如今临门一脚可以东山再起,却不想出了这种事儿……”
末了吩咐下人准备一份礼送去慕家。
夜晚的香城接到多了几分萧瑟,两旁的商铺在宵禁下早已关门歇业,只得悬挂在外侧的招牌随风轻轻晃动,嘎吱嘎吱响着。
军靴踏地传出沉闷的声音,刘副官小心翼翼跟在杜启笙身边,走了半晌才道:“少帅,都已经半夜了,不如明早再去瞧瞧?”
“慕三小姐因为何病,病了三个月?”
“说是风寒罢,慕家三小姐自幼T弱多病,三月前入冬时寒气入了T,一直没好。”刘副官回答。
“区区风寒,病三个月,人没了。”杜月笙的声音不疾不徐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少帅的意思是?”
杜启笙没说话,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中。
两旁是遮天蔽日的破旧楼房,霉味和灰尘扑了一脸。晒衣用的竹竿纵横交错在头顶。
刘副官上前领路,路上被坑洼不平的地面绊了好几次。
压抑的气氛下,刘副官絮叨的毛病又上来了:“欸,不知道该怎么说慕家了。本来是香城富甲一方的商人,谁料半年前怎地货物全折海上了,欠了一PGU债。东挪西凑还了不少,最后搬到这贫民窟一样的地方。”
顿了顿,他感慨一声:“倒是连累了慕悠那三位小姐。”
身后回应他的只有脚步声。
刘副官继续说:“这大小姐二小姐倒是好说,出嫁了日子还算过得去。但总归是娘家无权无势了,不晓得日后怎么样……一家子本来指望着少帅您娶了慕三小姐做正房太太。谁料造化弄人,她没那个命,说没就没了,还有三日就能过门了……”
杜启笙停下脚步,忽然抬头。
皎洁柔和的月光铺了一层在屋顶上,他清楚看到了一个人。
她端端正正坐在屋顶上,穿着杏sE的短褂上衣,灰sE长K。
baiNENg的脚背白的发光。